星舰抵达那颗新生行星时,迷你钟摆的光链突然垂落,像根银色的探针,轻轻刺入行星表面。行星上还没有固态陆地,只有翻滚的七彩云海,云海深处不时传来能量碰撞的闷响,像是某种生命正在破壳。
“是‘混沌初生态’。”机生领袖调出行星的能量图谱,图谱上的波动与初源星海诞生时的记录几乎一致,“这里的时间还没形成线性流动,过去、现在、未来像云海一样搅在一起——就像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婴儿,连自己的时间节奏都没找到。”
医疗温晴的治愈杖突然剧烈震颤,杖头蓝光折射出云海下的景象:一团团模糊的能量体正在互相碰撞,有的刚凝聚成形就瞬间消散,有的则在重复“诞生-破碎”的循环。“它们在害怕‘不稳定’,”她轻声说,“就像刚孵化的雏鸟,总想用重复的动作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黑袍温晴望着云海,火焰突然化作跳动的火苗:“新生的麻烦,就得用新生的冲劲解决!”她正想放出混沌光球,却被温晴拦住——万象之种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绿光,种子表面浮现出一行螺旋纹:“所有秩序,都从混沌里长出自己的形状。”
话音刚落,云海中突然升起一座光塔。塔身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既有时间图书馆的星历印记,也有钟摆废墟的螺旋纹,最奇妙的是,小钟的油壶、时砚的公式、晚照的刻刀痕迹,都化作了纹路的一部分。
“是‘初源之塔’。”温晴认出这是星历官光纸上提到的“时间原点”,“传说每个新生时空,都会有座塔记录它的第一缕时间痕迹。”
光塔顶端,悬浮着一颗半透明的“时核”,核内流动着七彩光芒,却始终无法稳定成形。周围的能量体都在朝着时核涌动,像是想抓住某种“确定”,却反而让时核的光芒更加紊乱。
“它们不是在争夺,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温晴突然明白,“就像我们刚踏上旅程时,也在纠结该用过去的力量还是未来的能量——其实混沌里的每个碎片,都藏着属于自己的节奏。”
她将万象之种抛向时核,种子落入核内的瞬间,绿光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丝,轻轻缠绕住那些紊乱的能量体。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被光丝触碰的能量体渐渐稳定,有的化作闪烁的星点,有的凝成流动的光河,还有的聚成旋转的星云——它们没有变成同一种形态,却在各自的轨迹里找到了平衡,就像一首由不同音符组成的合唱。
时核的光芒终于稳定下来,七彩光流顺着光塔的纹路流淌,在行星表面画出第一道清晰的时间刻度。迷你钟摆的光链与刻度相连,钟摆的滴答声第一次在这颗行星上响起,像是给新生的时空按下了“开始键”。
云海渐渐散去,露出成片的水晶平原。平原上,那些稳定的能量体正在演化:星点变成了会发光的植物,光河化作了时间溪流,星云则凝成了漂浮的岛屿。最动人的是,小钟的虚影正蹲在溪边,给一株发光植物浇水;时砚的身影站在光塔下,修改着新的平衡公式;晚照的刻刀,则在岛屿的岩壁上,刻下了第一行属于这颗行星的文字。
“原来‘新生’,不是从零开始。”医疗温晴笑着说,“是带着所有过去的痕迹,长出新的样子。”
黑袍温晴踢了踢脚下的水晶,水晶反射出她明亮的火焰:“那还等什么?新的故事开始了,咱们得赶紧跟上!”
星舰驶离时,迷你钟摆的光链留在了初源之塔上,化作一道贯通星穹的光柱。行星表面,第一缕时间的阳光正升起,照在那些带着“旧痕迹”的新生命上,温暖得像个刚刚开始的拥抱。
温晴看着星图上光链延伸的方向,那里,初源星海的边缘正泛起新的涟漪——像是有别的时空,在呼唤着属于它们的“平衡节奏”。
“下一站?”机生领袖问。
“跟着钟摆走。”温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毕竟,时间的故事,永远有下一章。”
星舰的引擎声与钟摆的滴答声再次合鸣,像支永远向前的歌,朝着更辽阔的星海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