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舰跃迁结束的瞬间，程楠就从主控室的屏幕上看到了那颗行星表面发生的变化。
“能量波动突然增强。”女娲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了一些，“频率正在快速震荡，似乎……在向外扩散。”
程楠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原本规律而稳定的信号，此刻正像被惊扰的水面一样不断起伏、扩展。他能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能量释放——它更像是某种“觉醒”。
“凌霜那边呢？”他问。
“她已经下令所有侦察舰撤离现场，并加强了基地的防护警戒。”女娲回答，“但……情况可能比预想中更严重。”
程楠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刚才触发结构体后，侦察小队带回的数据中检测到一种特殊的量子纠缠态残留。我刚刚完成解析——这种波动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女娃顿了一下，“它是被激活的。”
程楠心头一紧。
“你是说，那个星系里有什么东西，在回应我们？”
“可以这么理解。”女娲的声音平静如水，“而且它的反应速度远超人类已知的能量生命形态。换句话说，它可能具备高度智能，甚至……意识。”
程楠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银灰色星球上那些复杂的符号纹路，还有那一道吞噬光线的黑光。
“如果它有意识……那它是在观察我们吗？还是……在测试我们？”
“无法确定。”女娲回答，“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股能量已经开始向多个方向扩散，包括地球所在的银河区域。”
程楠猛地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最新的监测数据。
“有多快？”
“以目前的速度，大约七十二小时后会抵达太阳系边缘。虽然强度还不足以对人类造成直接伤害，但它会对高精度电子设备和量子通信系统产生干扰。”
“也就是说……它在试探我们的科技边界？”
“可能性很高。”
程楠沉默了几秒，随后拿起通讯器拨通了凌霜的频道。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凌霜略显疲惫却依旧坚定的声音：“你也察觉到了吧？”
“嗯。”程楠点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刚完成紧急疏散，所有人都进入地下掩体。不过……”她的语气有些凝重，“基地外围的几个探测器已经失效，能量波动的影响范围比我们预计的要大得多。”
“你有没有注意到它的扩散路径？”程楠问。
“注意到了。”凌霜低声说，“它不是随机扩散，而是沿着特定的轨道推进。就像……某种导航系统。”
程楠心中一动：“你觉得它是朝着某个目标去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凌霜停顿了一下，“但我们不知道目标是什么。”
两人一时无言。
片刻后，程楠开口：“我这边会立刻联系周卫国，让他协调国家层面的防御准备。同时，我会让陈星尽快优化学院的护盾系统，把防御等级再提升一个层级。”
“明白。”凌霜说，“我在未来线也会同步升级抵抗军的防护设施。如果这真的是某种‘接触’行为，我们必须做好最坏打算。”
“嗯。”程楠点头，“不管它是敌是友，我们都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通话结束后，程楠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点点星辰。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
曾经只是一个遥远未知的信号，如今却成为横亘在人类文明面前的一道谜题，一道必须解开的谜题。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现实线的科技学院内，陈星正带着团队加班加点调试新升级的能量护盾系统。
“参数调整完毕了吗？”赵敏走进实验室，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差不多了。”陈星头也不抬地说，“不过这次的能量波动模式跟以往完全不同，我们需要重新校准护盾频率。”
“时间还够吗？”赵敏皱眉。
“理论上还有一周。”陈星叹了口气，“但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提前到达。”
赵敏翻开手中的报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技术术语和推演结果。
“这是周卫国那边提供的最新数据。”她说，“他们已经在重点城市部署了临时屏蔽装置，但效果有限。”
“那就只能靠我们了。”陈星抬起头，眼神坚定，“程楠说过，这一战，不能输。”
赵敏点点头，目光落在实验台上一台正在运行的设备上。
那是他们刚刚组装好的新型能量感应仪，专门用来捕捉并分析来自外太空的异常波动。
“你说……这些波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轻声问。
“也许是某种警告。”陈星说，“也许是某种邀请。”
赵敏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台仪器的指示灯闪烁不停，仿佛在回应宇宙深处某处传来的讯息。
而在未来线的抵抗军基地，凌霜正站在指挥中心的星图前，仔细研究着能量波动的扩散轨迹。
“它们的方向性太强了。”她对身边的副官说，“几乎像是在绘制一张地图。”
“地图？”副官疑惑。
“没错。”凌霜指着星图上的几条能量路径，“你看，这些波动并不是随意传播，而是沿着某些固定的星际节点推进。就像是……在寻找什么。”
“寻找什么？”
凌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窗外那片漆黑的宇宙。
“也许，是另一个文明。”她低声说。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远处一颗卫星忽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一道微弱却清晰可见的能量波纹划破天际，朝着地球方向疾驰而去。
如同一道无声的宣告。
风暴，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