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部一号会议室。
业务部总监兼副总监召开大部门管理层会议，四个部门正副经理协同助理参会。
不算大的会议室里的长条会议桌两侧坐了不少人。
漆与墨和Nico来得不算早，只剩末尾两侧没人。
漆与墨随意挑选了一侧落座。
业务部门所有管理层她都调查过。
她扫了一圈在座的，业务一部的经理和副经理还没到。
坐在首位的总监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扫了一眼参会人员，侧头与身边的助理耳语几句。
助理不知道回了句什么，会议室门开了，一部经理臭着张脸进来在唯二的位置坐下。
人都到齐了，整个业务部头一次开会，总监象征性讲了几句。
对新上任的四部经理和副经理表示欢迎，切入正题。
先表扬了业务能力突出的二部，又点了几句拖后腿的一部。
说一部手上积压着好几件没有进展的业务，要求加快进度完成客户要求。
接下来问四部经理，日后的工作方向和计划。
漆与墨拿出计划书交给总监。
将过往的工作内容做了分类，按照部门人员擅长的类目重新划分小组跟进。
并制定了业务完成阶段周期，格外强调团队协作的作用。
业务部总监姓容名常泓，在业务部干了二十几年，手底下的经理和员工换一批又一批。
只有他雷打不动，在总监的位置坐了十年，人送外号，“容常在”。
容总监边看边点头，“不错，思路清奇，到底是年轻人，敢想敢干，有魄力，符合咱们部门的文化。”
二部和三部经理对视一眼，讳莫如深，一部经理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四部主做音乐板块，属于内容方面的业务，又不是产品方面，当然简单了……”
一部经理去年评级垫底，新年伊始，工作压力暴增，天天被架在火上烤。
谁惹到他就怼谁，容总监对这个下属很是头疼。
要不是因为他是集团元老的侄子，早赶他回姥姥家了。
漆与墨轻扬唇角，好似并不生气，实则要开始吃人了。
“确实，四部不如一部，分到的都是好项目。一款轻奢洗发水铺国内市场而已，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顾经理这么火大，是因为吃到嘴里，咽不下去么！”
业务部门相互之间暗暗较劲，竞争激烈。
但也都是藏在一片和平之下进行，从没有人拿到台面上来。
其他人自然也打听过漆与墨的为人和作风，以为她就是个有能力有背景的软糊糊，好糊弄。
没想到上来就正面讽刺平级经理。
一时间，其他人面面相觑，都看着漆与墨。
顾经理紧抿着唇，下颌紧绷，眼底似蕴着锋利的寒意，冷睨着漆与墨。
“说得好像你能搞得定似的。”
“别仗着自己是裴总的小姨子就以为能为所欲为……”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被点通了似的反应过来。
“等会儿，群里传的那张打码的结婚证，该不会是你故意发出来的吧？”
“哈哈哈……”
他像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笑得直不起腰来，不住点着头，“对对对，一定是。还故意只露出你老公名字里的一个字，引大家猜测你和总裁是不是夫妻关系。”
他点点漆与墨，“好手段啊！你搞出这种似是而非的事，让别人忌惮你，方便你行事是不是？”
漆与墨蹙了蹙眉，感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不重要。
重要的是抢他手里的业务。
容总监敲了敲桌面，示意安静，和颜悦色地同漆与墨说：
“漆经理啊，你不了解诗情项目的甲方，业内出了名的难沟通。那个项目不是换一个人就能做下来的，确实有不可抗力的因素。”
漆与墨没理还在闷笑的顾经理，浅淡笑着说：
“是，可我在运营部主持的荣华旗下身体乳的项目市场可比洗发水小多了，发展也受限，遇到的困难一个手指头都掰不过来，也没像顾经理这样，把项目砸手上呀。”
“我觉得吧，”她挑衅地看向对面的人，“还是跟人的能力有关吧！”
顾经理突然变了脸，在会议桌上重重捶了一拳。
如果刚才漆与墨的话算内涵的话，这会儿就差指名道姓了。
是个人都忍不了！
他歘的一下站起身，冷睃着漆与墨，“既然漆经理这么有自信，不如诗情这个项目让给你好了，相信凭漆经理的实力，一年……噢不，半年之内应该就能盘活了吧。哈？”
漆与墨不紧不慢站起身与他对视，气定神闲地说：
“废物才需要半年。”
顾经理一梗，险些气厥过去。
漆与墨转向容总监，“总监，顾经理想将诗情的项目塞给我做，您同意吗？”
“呃这……”容常泓脑子还没转过来。
“如果这个项目给到我，我只需要三个月就能完成，并且让对方跟我们集团达成长线合作。您觉得怎么样？”
漆与墨这句话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容总监职场老油条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她就是冲着这个项目来的。
容总监想不通的是，一个烂到底的项目，她为什么上赶着要。
“如果完不成呢？”
漆与墨耸耸肩，“那就是我无能，我消失或者任凭集团处分。”
她话锋一转，“可如果我完成了，那么，下一次升职的机会，必须是我的。”
在座的另外几位经理傻眼了。
诗情那个项目的甲方难伺候就算了，还总提一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一部的人，都被折磨的要变异了。
当初项目会落到顾经理头上，总监找他谈话做工作，考虑到他上头有人兜着，就算办砸了也不会怎么样。
现在倒好，竟然有人上赶着给人当孙子。
容总监看漆与墨表情认真，也正了正表情，最后确认，“你来真的？”
漆与墨轻松点头，“是。这不是要证明我的实力嘛，必须来真的。”
“行，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容总监吩咐顾经理，“让你的人今天下班之前，把项目资料交接一下。”
漆与墨打断，“不，上午下班之前，我时间有限，谢谢！”
初步目标达成，漆与墨一改刚才充满攻击的笑，柔和地朝顾经理笑了下。
她这一笑，倒把对方搞愣住了。
总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但又想不通，一个烂项目，她要了干嘛。
会议结束，Nico跟随漆与墨出会议室，放低了声音，略带戏谑地说：
“我到底跟了个什么人，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漆与墨毫不在意地笑笑，“你以前担任总监的时候，遇见我这种下属，是不是想一巴掌拍死。”
Nico没料到她会突然玩笑，没忍住，喷笑一声，“还真别说，你要是在我手底下，现在已经是墙上的蚊子血了。”
工作间隙，一句玩笑足以缓和严肃的氛围。
漆与墨没再说什么，稳步下楼，吩咐跟在身后的助理。
“小枫，待会你召集部门所有员工到会议室开会，重新分组的事上午下班之前要完成，还要欢迎咱们新到任的副经理，另外通知今晚部门聚餐，欢迎新同事。回头你定餐厅，人均标准往高了定。今晚，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