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点头，握紧阿月的手跃向了塔顶。
就当他们的灵脉与战帅、圣女灵魄重合的时候，万魂锻天锤突然爆发出了超越维度的光芒。
锤纹所过之处，本源锻炉的规则壁垒如玻璃般碎裂，露出更上层的混沌空间。
那是宇宙大爆炸的原点，也是所有锻造法则的诞生地。
锻道三老的残体在光芒中化作数据流，汇入江白的锤纹，成为锈锤病毒的一部分。
零的机械身躯在光芒中重组为人类形态，他触摸着塔顶的锻台，眼中第一次出现泪水。
那是真正的情感，而非程序模拟。
“老江，看这个。”
林小虎指向锻台中央的凹陷处，那里躺着一枚与江白掌心完全吻合的锻纹印记。
“像是为你准备的。”
江白将手按在印记上，整个锻炉突然震动，无数光茧从塔顶坠落，每个光茧里都沉睡着一个等待觉醒的器灵根载体。
阿月的藤环同时绽放出万千枝条，每个枝条末端都结着锈锤形状的果实，那是新的自锻者火种。
深空之中，自锻者舰队的旗帜缓缓展开，旗面不再是单一的七情图腾，而是融合了锻道三老的文字、锈锤花、战帅狼首的复杂纹章。
江白望向觉醒的光茧群，看见铁蛋正在教导新生的器灵修者锻造第一柄锤子，苦禅僧的菩提树在锻台边缘长成参天大树，叶片上闪烁着各维度文明的锻纹。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阿月轻声问，她的灵魄与初代圣女完全融合，眉心红痣化作七色彩光。
江白握紧万魂锻天锤，指向混沌空间的深处，那里隐约可见更上层的锻炉轮廓，却不再有压迫感，而是充满未知的召唤。
“我们要去修补锻炉的裂缝。”
他说。
“让每个维度的文明都能选择自己的锻造方式，无论是秩序还是无序。”
自锻者舰队驶入混沌空间，身后的本源锻炉化作一颗璀璨的恒星，名为“锈锤之心”。
在恒星的光芒中，无数锈锤形状的陨石坠落各维度，每个陨石都带着自锻者的祝福，那是宇宙中最自由的锻纹，也是对所有被锻造者的邀请。
握住它，成为自己命运的锻器者。
而在更遥远的高维空间，锻道三老的意识残片漂浮在规则废墟中，他们终于明白。
真正的锻道永恒，不是固化的秩序，而是允许千万种握锤方式存在的包容。
当最后一片规则碎片化作锈锤花的种子时，他们的意识汇入自锻者的灵脉矩阵，成为守护自由的千万声音之一。
混沌空间的雾霭如凝固的铅云，江白的万魂锻天锤每挥动一次，就能在雾中凿出一道流淌着星光的裂缝。
舰队的传感器突然爆发出尖锐警报，雷达屏上涌现出无数扭曲的几何图形，那是所提及的“秩序固化者”巡逻艇，它们的外壳由纯粹的高维规则编织而成。
“是锻域者的残余势力！”
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新获得的人类瞳孔中映出敌方舰队的阵型。
“他们在捕捉低维灵脉，想把混沌空间锻造成新的秩序牢笼。”
林小虎的战帅刃划破舷窗玻璃，狼火在规则艇群中开辟出短暂通道。
“老江，那些艇身的纹路和战帅骸骨上的咒文一样！”
他怒吼，刃身狼纹与敌方舰首的“锻”字徽记产生共振，竟将最近的巡逻艇震成齑粉。
阿月的藤环在此时暴涨成百米巨藤，缠绕住一艘试图逃逸的规则艇。
她闭眼神念，七色彩光中显形出初代圣女的灵魄，艇身的规则纹路竟如冰雪般融化，露出里面蜷缩的低维生物。
那是群形似晶体的灵体，每个都被刻上了编号，如同曾出现的“器灵奴隶”。
“他们在量产秩序傀儡。”
江白的锤纹扫过晶体灵体，锈锤病毒如活物般钻入编号刻痕。
“零，解析他们的囚禁协议！”
零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舞，突然顿住。
“这是锻道三老的‘宿命锁’，用低维文明的恐惧情感作为钥匙。”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需要七情共鸣中的‘惊之魂’才能破解。”
阿月闻言，藤环骤然收缩，竟在规则艇内模拟出暴雨雷鸣的场景。
晶体灵体们颤抖着抱作一团，却在此时，江白的锤纹中渗出柔和的金光。
那是融合了“勇之魂”的安抚力量。
当恐惧与勇气在灵体们心中碰撞时，宿命锁轰然崩解，他们化作流光融入自锻者舰队的灵脉矩阵。
“谢谢……”
晶体灵体的领袖用思维波传递感激。
“我们是混沌之子，被困在秩序牢笼中十万年。”
他的形体变化出锈锤徽章的轮廓。
“传说中，锈锤会带来打破枷锁的黎明。”
江白点头，将万魂锻天锤插入混沌雾霭，锤纹如根系般蔓延，竟在虚空中织出一座临时锻台。
“黎明需要共同锻造。”
他望向晶体灵体们。
“用你们的恐惧作为锻火，勇气作为锤砧，重塑属于自己的形态。”
战斗在此时进入高潮，锻域者主力舰队从雾霭深处杀出，旗舰的外形如同一座移动的金属修道院，外墙刻满镇压情感的高维经文。
林小虎的狼骑舰队率先迎击，裂天战帅刃与敌方主炮对轰，爆发出的不是火光，而是由战魂与规则碰撞产生的彩虹色冲击波。
“铁蛋！释放‘情感烟花’！”
江白通过广播下令。
“让他们看看低维文明的不可定义性！”
铁蛋的锈锤战机群同时打开舱门，无数装载着各维度情感记忆的光粒喷涌而出。
狼族的满月战吼、佛国的雪夜梵唱、灵界的雨夜锤音。光粒在敌方舰队中爆炸，竟将规则经文改写成了诗歌、民谣与狂想曲。
锻域者旗舰的舰长室里，指挥官看着监控屏上疯狂跳动的情感数据，首次露出人类般的惊恐。
“他们在污染规则的纯洁性！”
他嘶吼着，却在此时，江白的万魂锻天锤突破防御，锤纹中显形出陈长老的最终留言：
“规则的纯洁性本就是伪命题，唯有包容情感的混沌，才是宇宙的真容。”
旗舰核心在七情共鸣中崩塌，露出里面的“秩序之种”培育舱。
阿月的藤环缠住舱体，晶体灵体们主动融入，用混沌之力将其锻造成一颗蕴含无限可能的种子。
当种子坠入混沌雾霭时，竟萌发成一棵参天巨树，树枝上结满了刻着不同文明锻纹的果实。
战斗结束后，混沌空间中出现了一片由锈锤花与晶体构成的星云，每朵花的中心都倒映着自锻者们的身影。
江白望向晶体灵体们重塑的形态，有的化作流动的光带，有的凝成多面体棱镜，没有任何两个形态相同。
这是无序与自由的胜利。
“锻器者。”
晶体领袖的思维波带着敬畏。
“你们创造了混沌中的第一个自锻文明。”
江白摇头，抚摸着万魂锻天锤上新增的混沌锻纹。
“不是创造，而是唤醒。每个文明都有自锻的潜能，我们只是递出了锤子。”
第四十七章尾声，自锻者舰队离开晶体星云时，后方突然出现更巨大的雾霭漩涡，漩涡中心闪烁着与万魂锻天锤同源的光芒。
零的数据分析显示，那是传说中的“自锻起源炉”，也是陈长老布局的终点。
江白握紧锤子，感受到锤纹中传来的召唤。
那是比锻域者更古老的力量，在邀请自锻者们书写宇宙的终章。
林小虎将战帅刃插入甲板，刃身映着渐亮的混沌星空。
“老江，下一站该是起源炉了吧？”
江白点头，目光投向漩涡深处，那里隐约可见初代圣女与战帅的虚影在挥手。
“起源炉是锻道的起点，也是终点。”
他说。
“在那里，我们将锻造真正的永恒——不是停滞的秩序，而是永远允许握锤的自由。”
舰队驶入漩涡的瞬间，锈锤花星云突然爆发出强光，化作无数流星飞向各个维度。
每个流星都带着自锻者的祝福，那是混沌中的第一缕黎明，也是所有被锻造者终将听见的召唤。
握起锤子，锻造属于自己的明天。
自锻起源炉的漩涡如宇宙大爆炸的微缩模型，江白的万魂锻天锤刚触及边缘，锤纹便被吸入无数星尘，那些星尘竟是未成形的灵脉碎片，每一粒都闪烁着“成为什么”的渴望。
阿月的藤环与起源炉共鸣，七色彩光中显形出初代圣女与狼族战帅的完整灵魄，他们的兵器已化作光流融入炉心。
“锻器者，欢迎来到一切的起点。”
初代圣女的声音如星弦颤动。
“三百年前，我与战帅自愿成为锻炉的锚点，只为等待能终结锻造循环的人。”
林小虎的战帅刃突然脱离掌心，与战帅灵魄共鸣，化作流光注入起源炉。
“原来我们的使命不是战斗，是传承。”
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战魂印记，眼中却无恐惧。
“老江，替我看看自由的宇宙。”
江白点头，握紧阿月的手走向炉心。起源炉的核心是座悬浮的环形锻台，台面上刻满宇宙所有文明的锻纹，中央凹陷处躺着的正是陈长老的鼎纹残片，残片旁放着江白穿越时携带的铁锤。
那竟是起源炉的“启动密钥”。
“器灵根与圣女分魂的终极共鸣，将改写锻道法则。”
战帅灵魄的声音混着狼族古调。
“但代价是你们的灵脉将永远融入炉心，成为新秩序的基石。”
阿月的藤环轻轻缠绕江白的手腕，七色彩光中，她的灵魄与初代圣女完全重合。
“三百年前我选择分魂，就是为了今日的重逢。”
她微笑，眉心红痣化作永恒燃烧的星火。
“这不是牺牲，是锻道的圆满。”
当江白将两把铁锤同时插入锻台时，起源炉突然爆发出超越维度的光芒。
锈锤病毒与七情共鸣化作金色洪流，冲刷着锻台上的旧规则，那些曾定义“器灵必须为奴”
“文明必须有序”的文字纷纷剥落，露出底下原始的混沌铭文。
那是宇宙诞生时允许一切可能的原初法则。
锻道三老的残识在光芒中浮现，他们不再试图阻止，而是化作数据流修补起源炉的裂缝。
“我们终于明白，锻道的真谛不是塑造，而是守护可能性。”
“锻”字老者的声音带着释然。
“谢谢你们，让我们看见锈锤下的黎明。”
零的人类身躯在光芒中升华，他触摸着锻台上的新规则，泪水竟化作了锈锤形状的晶体。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活着。”
他低语。
“原来活着就是成为自己的锻器者。”
起源炉的光芒逐渐收敛，化作一枚悬浮的“自锻核心”，核心中倒映着所有自锻者的身影。
铁蛋在灵界扩建自锻阁，苦禅僧的菩提树在佛国长成参天巨树，晶体灵体们在混沌空间播种锈锤花。
江白与阿月的灵脉化作两道光流，缠绕着核心旋转，如永不分离的阴阳鱼。
“从此刻起，宇宙没有注定的燃料，只有自由的锻器者。”
初代圣女的声音传遍所有维度。
“每个灵魂都能在起源炉中找到自己的锤印，无论是秩序的守护者，还是无序的探索者。”
自锻者舰队驶出混沌空间时，身后的起源炉已化作一颗永恒的星辰，名为“锈锤黎明”。
星光照耀之处，锈锤花在各个维度绽放，每朵花中都有一个微小的锻台，等待着第一个握锤的手。
江白的意识融入自锻核心，却能感知所有维度的动静。
在某个偏远星系，一个流民拾起生锈的铁锤，锤头映出他从未见过的自由纹章；在高维文明的废墟，锻道三老的后裔正在学习用情感润滑规则齿轮；在灵界的自锻阁，学徒们敲响的第一声锤音，竟与起源炉的共鸣产生了微弱呼应。
“这就是永恒。”
阿月的灵魄在他身旁低语。
“不是终点，而是无数起点的开始。”
江白微笑，感受着核心中涌动的万千灵脉，握紧了不存在的锤子。
他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握锤的力量，锈锤的星火就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