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几乎连成了一声巨响!
高温金属射流的恐怖威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包裹在城门外的铁皮,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瞬间被熔化、撕裂。
坚硬的木门,在巨大的动能和高温冲击下,被炸得木屑横飞,焦黑一片。
还没等爆炸的烟尘散去,王承柱的命令再次下达。
“第二轮!放!”
又是二十枚火箭弹呼啸而去!
这一次,本就摇摇欲坠的城门再也承受不住,在一声更加沉闷的巨响中,被硬生生地炸出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缺口!
破碎的木板和扭曲的铁皮向内倒飞进去,砸倒了一片企图堵门的伪军。
李云龙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差点把望远镜给捏碎了。
“开了!城门开了!”他兴奋地大叫着,“老子就知道,林老弟的玩意儿,准行!”
他身边的赵刚,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对林默的敬佩,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这仗打的,太他娘的颠覆认知了!
“城门已破!火力突击营,给老子冲进去!杀——!”
张大彪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他一马当先,端着刚装备的“星火二号”冲锋枪,第一个从缺口冲了进去。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瞬间扫倒了几个妄图反抗的伪军。
火力突击营的战士们紧随其后,冲入城内,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在狭窄的街道里,“星火二号”冲锋枪这种能够泼洒弹雨的自动武器,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压制力,打得日军和伪军抬不起头来。
城内,宪兵队司令部。
山本一木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和爆炸声,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颤,脸色变得一片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引以为傲的坚固城防,在八路军的攻击面前,会像纸糊的一样,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彻底崩溃了?
八路军哪来的这么多、这么厉害的重炮?
他想不通,也来不及想了。
眼看着大势已去,山本一木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最后的、疯狂的绝望。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但他不能让李云龙和那个“林先生”赢得那么轻松。
他要报复!用最恶毒、最残忍的方式报复!
“来人!”山本一木对着仅存的几名特战队员,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把那个女人,给我带上来!快!带到钟楼上去!”
“哈伊!”
几名残存的日军特战队员眼中同样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们转身冲进了宪兵队大牢的深处。
几分钟后,被五花大绑,嘴里死死塞着破布的杨秀芹,被两个鬼子粗暴地拖拽了出来,押解着冲向了平安县城中心那座最高的建筑——钟楼。
秀芹的脸上满是泪痕和灰土,但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滔天的愤怒和鄙夷。
她不断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山本一木一把抓住秀芹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推到钟楼的顶层,靠着城垛边。
他从腰间拔出指挥刀,冰冷的刀锋,架在了秀芹的脖子上。
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城外那个正在指挥攻城的方向,用日语和蹩脚的中文,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李云龙——!八路的李云龙!给我看清楚了!看看这是谁!”
“立刻停止进攻!让你的部队全部退出平安县!否则,我立刻就杀了她!!”
山本一木的声音,通过一个缴获的铁皮喇叭,在混乱的战场上,尖锐地回荡着。
城外,独立团的指挥部。
李云龙正举着望远镜,意气风发地指挥着部队向城内推进。
“告诉张大彪,让他别恋战!直插宪兵队!告诉王承柱,给老子把鬼子的指挥部轰平了!”
突然,山本那阴森的喊声传来。
李云龙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调整望远镜的焦距,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城中心的钟楼望去。
当他看清楚钟楼上的情景时,他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柄千斤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一黑,天旋地转。
望远镜的视野里,那个被鬼子用刀架着脖子,在风中衣衫凌乱,却依然拼命挣扎的女人,不是他的秀芹,又是谁?!
“秀芹……”
李云龙的嘴唇哆嗦着,发出了如同梦呓般的声音。
下一秒,无边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从他的胸腔中轰然爆发!
“啊——!!!”
李云龙扔掉望远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拔出腰间的盒子炮,就要疯了一样往城里冲。
“秀芹!老子来救你了!!”
“老李!!”
赵刚眼疾手快,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不能去!这是鬼子的圈套!你去了就全完了!”
“放开我!赵刚你给老子放开!”李云龙的眼睛血红一片,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挣扎着,“他抓了我老婆!他抓了我李云龙的老婆!”
“山本一木!我x你八辈祖宗!!”李云龙对着钟楼的方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你他娘的有种冲我来!动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钟楼上,山本一木看到李云龙那副状若疯魔的样子,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咒骂,脸上露出了病态的、得意的狂笑。
“哈哈哈!李云龙!你终于知道怕了!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三分钟后,你的部队再不退出县城,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她的脑袋,一刀一刀地割下来!”山本一木的声音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战场,在这诡异的对峙中,瞬间停滞了下来。
城墙上的炮火稀疏了,冲入城内的张大彪、魏和尚等人,也接到了指挥部暂停进攻的命令。
他们不得不停止前进,与对面的日军形成了短暂的对峙,所有人都满腔怒火,却又投鼠忌器。
整个平安县的攻防战,因为一个女人,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指挥部里,李云龙停止了挣扎,他瘫软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怎么办……赵刚……你告诉老子,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血汉子,此刻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的嘶吼。
一边,是军令如山,是成千上万战士用鲜血换来的战机。
另一边,是自己新婚燕尔的妻子,是他发誓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
这种抉择,比让他去死还要痛苦一万倍。
赵刚也心如刀绞,他看着痛苦的李云龙,又看看远处钟楼上那道倔强的身影,眼眶也红了。
“老李……冷静!你一定要冷静!”赵刚的声音都在发颤,“山本这是在逼我们!他就是在赌你重感情!我们一旦退兵,就彻底输了!不仅救不了秀芹嫂子,我们所有人的牺牲,都白费了!”
道理,谁都懂。
可懂了,又有什么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如同酷刑般凌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就在指挥部里所有人都陷入绝望和死寂的时候,一个冷静得近乎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团长,政委。”
林默带着段鹏,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