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向远感觉电话那头的舒阳语气又变得有些媚谄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是这样嘛，今天忽然有的念头，我在想，把可心通过家务、运动方面记录一些数据和情绪方面的变化做一个记录，不知道能不能用得起来，我想写一篇论文，到时候如果有需要的话想用一下可心的这个例子，隐私方面不用担心，个人信息方面到时候我会处理过的，可以不？”
“我帮你带孩子，免费私教，带着体验生活，学习烹饪，当然，我自己也是想试一试，就是对于像这类儿童，学校教育方面以外的家庭教育，是不是有没有什么新的探索和实践。”舒阳说道。
向远回道，“没事，我相信你，你去做吧，这反倒是需要我谢谢你，帮我做这些。”
“嘿嘿，那是，我跟你说，其实现在变成我的学生吧，占大便宜了，趁我还没出名的时候，等我真的研究出一条路线，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向远马上就想到了崔浩。
“像崔叔带你那样，你带可心吗？”
老实说，在打电话之前，舒阳压根没想到这一茬的，“这个，这个，再说吧。”
“不用再说了，我相信你，谢谢你，舒阳！”向远忽然就发现，自己的心头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不用谢，不用谢，哦，对了，你先不要和可心说这些，我还要用一些方法的。”舒阳嘻嘻一笑，“我叫可心过来接电话。”
向可心一接到电话就开始吐糟舒阳，“爸爸，舒阳总让我干活，洗碗，擦这个擦那个，还有洗衣服。”
“可心，舒阳是客人，是过来帮忙的，你要听舒阳的话，等爸爸这边好了，就会回来的。”
其实听到向可心抱怨舒阳，向远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怪，觉得尴尬之余又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至少现在，舒阳和他家的关系，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又走到了一起。
张美娟感染了，舒阳她完全可以躲得远远的，更何况她的母亲刚去世，她现在应该是在很难受的时候。
可是舒阳没有，在张美娟联系不到自己的时候，她来了，她帮助自己的母亲和孩子，她说话气人，但又很温馨，向远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形容这种感觉。
向远想到自己上回见到的舒阳，那时候她的状态很差。
向可心在电话那头，一个劲的吐糟舒阳，向远感觉是别扭又觉得一种踏实感。
电话那头传来舒阳的声音：“多和你爸吐糟，等吐槽完了咱还得接着干。”
她的声音又大声又爽朗，还带着笑意，让向远的心一下就放了下去。
“爸爸，你看舒阳！”
竟然连这样的抱怨，都能让向远的唇角弯了起来。
舒阳说完那句话，就去阳台了。
今天干的活实在是有点多，毕竟全部要消毒一遍，还有向远和向可心房间换下来的床品，洗衣机一次性也洗不去，舒阳干脆把剩余的床品都堆在阳台上，从沙发那边搬了几个枕头，坐在一堆的床品上面，靠坐在阳台边上，听着洗衣机的声音，看着窗外。
已经是夜晚了，灯火辉煌。
她打开窗户，风从外面灌进来，很冷。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却还是舍不得关上窗户，极度的累，和冷，有同样的效果，刺激着她，让她感到自己越发的孤独和清醒。
向可心‘噔噔噔’地拿着手机来阳台找舒阳，一看到舒阳坐在一堆的被褥中，后面垫着枕头，一屁股也坐了下来。
舒阳搂着她。
两人靠着。
“你是不是想暖暖了？”
“是呀，很想她。”
“舒阳，我有时候很羡慕暖暖，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妈妈。”
舒阳轻轻地拍了她一下，“你别光看到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你看你家里人怎么对你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什么都不要你干。”
“那之前你也没让暖暖干啊？”
“咦？怎么，和暖暖比啊，她几岁？你几岁？那时候她才做过手术没多久呢，我好意思让她干啊，不过，我这么懒的人啊，我以后肯定要培养她干活的，而且，这也是她需要学会的。”
舒阳循循善诱，“每个家庭可能都有自己的一套模式，你和我和他不一样，这才是多样化的世界啊，在我来之前，你家怎么样，其实不关我的事的，但是没办法，你奶奶生病了，你妈妈也没办法过来，你爸爸在医院，所以只有我和你，那这时候呢，我需要对你负责，那你就得听我的，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内，你得跟我的模式走。”
“我很懒的，我除了喜欢做饭，其它的家务都不喜欢，不喜欢洗衣服，也不喜欢晾衣服，不喜欢拖地，不喜欢洗碗，不喜欢除做饭以外的任何家务，那我也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怎么办呢，只能你做一部分，我做一部分。”
“就是咱们得合作的意思呗。”向可心有气无力地说道。
舒阳挑起唇角，“你看，你妈妈对孩子，和我对孩子，只是不一样，但其实都有要求的，你妈妈想你成绩好，想你以后的路，走得别那么累，那我对暖暖呢，我当然也希望她会读书，成绩好啦，毕竟体力活很累的，就好像你奶奶吧，因为她文化不够，就只能做工资没那么高的工作，投入的时间还长，所以你妈妈想的，其实没错。”
“当然，我的想法也没错，毕竟这么多学生，前几名的毕竟只有那么几个人，咱不一定能得到，毕竟大家都想优秀，都想第一第二，那这第一第二凭什么就是你呢，就学习这个东西，从很差到中等，可能很努力就可以了，但要从中等到很好，光努力不一定行对吧？”
向可心点头，她喜欢听这话。
“但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碗，洗碗，做简单的饭菜，把自己的内衣搓一搓，自己吹头发，这些，每个人都可以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