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里头有老虎……”
这才是他们俩迟迟没上山的原因。
有什么本事,各自都门清。
他们还没胆大到敢孤身上野山的地步。
石守道到现在对狼都还有阴影,生怕神当山那边有狼群出没,这才叫来在家里炕头猫冬的张明栓。
谁知道他也是个没用的。
张明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主要是神当山咱也没咋去过,谁知道是个啥情形?”
“要是遇上豹子老虎,咱都得玩完!”
他喘着粗气,在滴水成冰的冷天气里呵出一层白雾。
林清锋眯了眯眼,沉思片刻,忽然开口道:“神当山么,我们过去看看。”
“如果有大型野兽的活动痕迹,肯定能看见。如果没有,我们就正好看看能不能摸到河蚌甲鱼。”
这东西放到城里,有的是贵人要。
就算在黑市,也不一定有人能拿出来卖。
石守道面色一喜,“太好了,有锋哥带头,我这心直接放肚子里了。”
“那你们等会,我回家取枪!”
张明栓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我也去我也去!”
林清锋的本事,他们有目共睹。
有了林清锋跟着上山,他们的底气也多几分。
就他们仨个,也没叫别人。
然而刚上山,石守道就看见了他肩后背着的那条双管猎枪,不由得惊讶道:“锋哥,你从哪里搞来的枪?看着怪新的。”
林清锋头也不回的随口答道:“我跟老胡头换的。”
说话眼也不眨,即便这是他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不说也没人知道。
枪身被他用粗蓝布子裹着,具体模样也看不真切。
石守道两人也没多想,跟在他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上了山。
这时候正冷,山里寒风呼啸。
树上积雪被风吹动,化水又上冻的雪花打在脸上,比冰碴子还割人。
林清锋随手抹去落在帽檐上的雪,“我先上山去看看陷阱,咱们再从小道直接去神当山。”
“成!”
两人跟在后头,林清锋说啥就是啥。
在这山里,谁有本事谁说了算!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林清锋没一会儿就七拐八绕的穿过土沟,检查了自己那几个陷阱。
里面有一只被冻僵了的灰毛兔子,两只锦鸡,还有个杂毛鹧鸪。
而他留下来做饵料的熏肉和苞米都被吃干净了。
连个渣子也没剩。
张明栓在后面看着他收获满满的猎物,在腰间挂了一堆,不由得羡慕的眼红。
探着身子上前,却猛然看见那几米深的坑,“嘶……这大冬天的,土壤早就上冻了。”
“这么深的坑,你得挖了多久啊?”
而且整个陷阱制的精密,无论什么动物,只要踏上去,肯定摔进坑!
最主要的是位置非常的隐秘,那些野兔野鸡要是觅到粮食的香味,那直接就是往前冲啊!
后面的石守道,也不由得感慨林清锋心思缜密。
打猎这方面,他甘拜下风!
难怪林清锋家里顿顿吃肉,都是人家应该的啊。
林清锋摆了摆手,“也不怎么样,还有两个陷阱是空的,白忙活。”
里面摆着的玉米粒也不知道被什么叼走了。
估摸着是小型啮齿动物,不触发陷阱,反而偷粮食。
张明栓嬉皮笑脸的乐着,“那咱们直接去……”
突然,林清锋脚步一顿,“等等,好像有什么动静?”
锋锐的眼里猛然迸射冷光。
这绝对不是山里动物能传出的动静。
就在林清锋话音落下时,后面声响也静的好似从来没出现过。
“明栓,怎样?”
张明栓顿时会意,眼里闪着恶劣的笑,高声应道:“上!”
“我老娘吃的满嘴流油,都有力气下炕了。”
最后林清锋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径直朝前走。
方向虽然朝东,可这山里地势没人比他们更熟悉。
林清锋带头,专门往不好走的地方赶。
前方积雪越来越厚,几乎已经到了他们小腿肚。
只要是经常上山的猎户,都知道往腿上裹兽皮。
否则冰天雪地,冻的腿脚失温,一旦无法下山,等着他们的就是个死!
崎岖蜿蜒的山路,走在几人脚下,如履平地。
可苦了后面跟着他们上山的那几个。
后面的两人苦着脸,满眼怨毒,“这该死的林清锋,上山都往哪里走啊,冻死老子了!”
“抓到了那么肥的兔子也不知道给咱家送去几只,我呸,就知道吃独食!”
“将来等海棠嫁过来了,这些都是咱俩的。”
兄弟俩面容有几分相像,赫然是刘海棠的那两个哥哥,刘远聪和刘远波。
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怨恨和贪婪。
刘远聪腿脚动的发麻,不停的在原地跺脚,不仅没回温,整条腿都跟着木了。
刘家重男轻女,刘远波更是被养的了一身彪肉。
跋扈的性子在村里没几个人待见他。
他骂骂咧咧的搓着手,“海棠不是说会跟林清锋解释清楚,并让他愿意娶她?咋都过两天了,连一根鸡毛都没送来。”
“天天闻着他家飘出来的肉味,都快馋死人了!”
“林韵娣那死丫头吃肉有啥用,就应该都孝敬给咱家。”
刘远聪则是有几分脑子,沉着眼说道:“我看他们是要继续打猎,咱们不妨在山脚下等着,就不信捞不到肉。”
两人冻得身上直打哆嗦,掉头就下山了。
到了前面那片山梁,林清锋才把脚步慢了下来。
石守道扭头朝后面看了几眼,“那些是什么人啊,咋跟着咱上山来了。”
在旁边石头上蹭着鞋底子厚雪的张明栓,唏嘘一声,“我瞧着身形熟悉,那偷鸡摸狗的模样,跟刘家那俩兄弟似的。”
闻言,林清锋眯了眯眼,“你说的是刘海棠的哥哥?”
张明栓不置可否的应了声,“可不,他们那样字,我都嫌晦气!”
弹却身上落的霜雪,林清锋朝着山下的方向看了两眼。
没多说,带着两人就直接上了神当山。
这一片的山头,他们确实甚少踏足。
连绵起伏的峻岭,将地势拉的十分陡峭。
山头高耸入云,且这边积雪远比他们那边更厚。
腿都得在雪地里淌着走,阻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