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瞳穿透了骨质的表层,陈天甚至能看到,在那暗红色的磁针之下,骨头内部,被人用阴毒的手法,刻下了一个扭曲的“养煞阵”!一个约莫五六岁孩童的虚影,被无数黑气锁链捆在阵法中央,满脸痛苦,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每一次不甘的挣扎,都让那磁针的红,更艳一分。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从陈天心底轰然炸开!
他想到了被献祭的小雅,想到了自己差点死去的妹妹陈燕。
这股怒火,瞬间烧遍了全身!
“这东西,用的是什么骨头?”陈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店主没听出其中那刺骨的寒意,还以为生意要成,搓着手笑道:“说了是异兽嘛,年代久远,不可考,不可考……”
话音未落。
咔嚓!
一声清脆的爆响。
陈天五指猛然收紧,那坚硬的骨制罗盘,在他手中,竟如同饼干一般,被硬生生捏成了碎片!
黑色的煞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四散溃逃,却在接触到陈天身上那股浩然正气时,如冰雪遇阳,瞬间消融。
店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傻在了原地。
“你!”
“用童尸额骨,养阴煞,炼邪器,指引你们这群畜生去找那些不义之财。”
陈天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他一步步逼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该死!”
店主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语无伦次地尖叫:“不,不是我做的!我只是代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作坊在哪?”
“在城西的一个废弃屠宰场……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张佛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身后两个精悍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上前,一人捂嘴,一人反剪双手,将还在哀嚎的店主拖进了里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三秒。
会所里文质彬彬的张佛爷,此刻才露出了他作为江海地下皇帝的真正面目。
“陈小兄弟,这种杂碎,交给我处理。”
陈天松开手,看了一眼地上的骨粉,眼中的杀意却没有丝毫减退。
“不。”
他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我要亲自去。”
“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碰了,就得用命来还!”
黑色的越野车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闪电,直扑城西。
那所谓的废弃屠宰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隔着几百米都浓得化不开。
车还未停稳,陈天已经推门而出,眼神如鹰,死死锁定着那栋最破败的厂房。
今夜,他要让这人间地狱,彻底净化!
城西屠宰场的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火焰净化了邪恶的作坊,也烧掉了所有罪证。
当陈天一行人踏上前往大西北的专列时,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股焦糊与铁锈混合的肃杀气息。
这是姜清雪动用关系安排的特殊车厢,与普通乘客隔绝,奢华而安静。黄花梨木的内饰,柔软的真皮沙发,若不是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几乎让人以为还在沪市的私人会所。
列车平稳行驶,穿过城市,奔向无垠的旷野。
车厢连接处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挺着啤酒肚,戴着金丝眼镜和满手金戒指的中年胖子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气质卓然的姜清雪和苏小柒,眼睛顿时一亮,自来熟地坐到了对面。
“几位老板,去西域旅游还是谈生意啊?”胖子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殷勤地递过来。
张佛爷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赶人,胖子已经从脖子上掏出了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玉佩,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块通体血红的玉,色泽妖异,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在车厢灯光的照射下,里面似乎有无数条细密的血丝在缓缓游动。
“王某人,做点玉石生意的。”胖子一脸得意,唾沫横飞,“看看我这块,顶级和田血玉,刚从一个老坑里出来的宝贝。为了请它,我花了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肥硕的手指。
“三十万?”苏小柒随口猜道。
胖子哈哈大笑,摇着头,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小姑娘,格局小了!是三百万!这玉啊,能招财,能挡灾,灵着呢!”
陈天本来闭目养神,听到“灵着呢”三个字,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一眼,他的瞳孔就微微一缩。
那胖子老板浑然不觉,还在吹嘘:“你们看这血丝,懂行的都叫它活玉,戴久了能跟主人心意相通。我戴上它,最近打麻将就没输过!”
“是吗?”陈天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车厢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他的目光,落在那块血玉上。
“王老板,你这玉,不是活玉。”
“是阴玉。”
胖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懂别装懂,这可是……”
“它也招不了财,只会招来横祸。”陈天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你最近是不是夜里总觉得身上冷,睡觉盗汗,还总做被人追杀的噩梦?”
王老板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陈天:“你……你怎么知道?”
陈天没理会他的震惊,眼神变得幽深。
鉴宝神瞳,悄然开启。
轰!
眼前的世界,色彩尽褪!
那块鲜红的玉佩,在陈天眼中化作一个怨气冲天的血色囚笼!
浓郁如墨的黑气从玉中疯狂溢出,几乎要凝成实质。玉石内部,根本不是什么血丝,而是一张张扭曲、痛苦、充满无尽怨毒的人脸!
一个、两个、三个……足足七个!
七个虚幻的魂魄被无数黑色的锁链捆在玉心,发出无声的凄厉哀嚎。他们的精气、他们的怨念,日夜滋养着这块邪玉,让它的颜色愈发妖艳。
陈天甚至能看到,这块玉最初被埋入地下时,它周围的泥土里,正躺着七具蜷缩成一团、早已腐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