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蕴章像是深闺怨妇,哪里还有在奉仙观里的雅正潇洒。
“陛下身为男子怕什么?”
“朕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认定你便是你,旁人都入不得朕的眼。”
“果真?”颜嘉宁还是不信。
男人的甜言蜜语,将来就是杀人的刀!
“朕是出家人,何须对你说谎!”
颜嘉宁憋着笑,将身体在他怀里轻轻一扭。“那我可记下了。”
谢蕴章心里万分舍不得她,可是要做的事情太多,他不得不离开。
在他离开前,颜嘉宁将刚才门前与薛氏对峙的事情讲了一遍。
“朕知道了。筹建夜市的钱,朕会派人给你送来一些,但是不会太多。”
不多也无所谓,有点是点。
“那我就多谢陛下了。”
颜嘉宁向他行礼。
谢蕴章没再停留,坐着马车直接去了奉仙观。
在马车上,早就有一人在等着他。
“现如今陛下也陷入美人乡了。”
谢蕴章眼底又是流出一股颇为邪性的笑意。“朕的私事何须你来管!”
男人被谢蕴章的邪笑逼得闭上嘴。
马车颠簸了一会,谢蕴章突然开口。“阁部七人,除了崔雍,还有谁可用?”
男人低着头,一点也不敢造次。“回陛下,尚有谭家可用。”
“好好查查明途与紫州颜家的关系。明途应该还有一位夫人。”
谢蕴章突然提及明途,让男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只得简单应答一声。
第二轮选秀开始,颜嘉宁被谢蕴章明着接进宫里。
“陛下说去见我,怎么没来?”
谢蕴章将她搂在怀里,查看她手上的伤口。“在奉仙观里有些事情耽搁了几日。”
既然如此,她识趣没多问。
“昨日武皇陛下建议我去开辟羌国商道,顺便赚点银子回来。之前文安长公主就有开辟新商道的想法。”
“既然想去,那你就去做。朕给安排些人手。”
谢蕴章刚说完,宣平就进来了。
“启禀陛下,翠云宫秀女们出了些骚动。”
谢蕴章松开颜嘉宁,挺直了腰板回头看宣平。“出了什么事?”
“有两位秀女死了。死的二人是左都尉冯世才之女和一乡绅之女。”
好端端的死了两个人。
谢蕴章沉默了一下。“可知杀人凶手?”
“刚刚内务府查勘现场,尚无线索,所以特来请示陛下,是否准大理寺派人来查。”
谢蕴章起了身。“摆驾翠云宫,着大理寺派人来勘察现场。”
突然死了两个秀女,谢蕴章可没心大到不当回事。
尤其那还有冯世才的女儿!
冯世才是谢蕴章坚定的支持者。当年谢蕴章被妖道诬陷,冯世才坚定站在谢蕴章身边。以至于多年过去,冯世才都不得志,才做了一个四品左都尉虚职。
如果不给冯世才一个交代,谢蕴章恐会失去一个最坚定的拥护者。
大理寺的人勘察过现场,从现场附近的花丛中找到一个带血的金簪。
“这枚金簪是谁的?”
大理寺少卿刘克昌举着金簪在人群中走了一圈。
当走到颜家月面前,颜家月看着金簪脸色一变,摸一下自己的发髻,然后绝望地扑通跪下。
“金簪是我的,但是我绝对没有杀人!”
刘克昌打量她一眼。“带走!”
“姐姐!”颜家月立刻大喊起来。“姐姐,我没杀人!颜嘉宁!”
颜嘉宁在正殿里听到颜家月的喊声,一把推开了窗。
“那金簪又作何解释?”
随后她又对刘克昌说道:“大人,您明察秋毫,必定会将案子调查清楚。”
见颜嘉宁不肯帮她说一句话好话,颜家月立刻朝着谢蕴章磕头。“陛下,民女冤枉!民女与死者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动手杀人!陛下!”
“倒也不是无冤无仇。”突然有一女声开口。“前日在朱雀街上,我就见你与二位死者发生口角。想来周围商户都看得到。”
说完她向谢蕴章行礼。
“臣女杜采薇给陛下请安。”
杜采薇乃户部尚书杜长隆的孙女。
“平身。”谢蕴章又看一眼颜家月。“颜家月,杜采薇所说可否属实?”
“回陛下,民女确实与她们二人争辩了几句。不过当时是臣女不小心踩到了冯念归的脚。事后民女也真心道歉,并不至于杀人。”
颜家月又往窗边跪挪了几步。“陛下,民女真的没有杀人。民女冤枉!”
谢蕴章自是知道她冤枉的。
但冤枉她的人为的是什么?私人恩怨也不至于害了两个无辜的生命。
如果单纯是离间他与冯世才的关系,那何至于诬陷她呢。
“刘克昌,”谢蕴章垂下眼眸,“不要放过蛛丝马迹,必须查清凶手!”
颜家月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蕴章。
世人都道谢蕴章端方雅正,品性高洁,可现在怎就看不透她是被算计的呢!
“宣平,传旨。”
谢蕴章站起来,从窗口看向外面所有秀女。
“冯世才之女冯念归,册封为昭仪,在奉仙观供奉长明灯。另一位秀女册封为宝林,也在奉仙观供奉长明灯。”
一条命换来一个名号。
可人死了,这名号有用吗?
众秀女都低下头,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这个时候,翠云宫的大门口走进一人。
“陛下,凶手不是这个人。”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丛誉缓步走到颜家月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她。“这位秀女不是杀人凶手。”
“镇国大将军,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谢蕴章站在窗口,唇角带着儒雅。“那你快快说来,好洗刷秀女的冤屈。”
丛誉指着一个秀女说道:“刚刚臣在后面看到她的裙摆处有血迹。”
被他点出来的秀女瞪大眼睛,慌忙检查自己的裙摆。
没想到她的裙摆处真的有一块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刘克昌快步走到这个秀女身后。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血迹。
“还未干涸。”
颜嘉宁一听血迹还未干涸,立刻说道:“凶手不是她。她是被栽赃陷害。”
“确实。”刘克昌接着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时辰,血迹早该干涸了。这是有人为了洗脱罪名嫁祸在她身上。”
一听这话,原来看到希望的颜家月又瘫软下来。
不过紧接着刘克昌又替她洗脱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