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毫不犹豫的关上大门,将沈朝寅隔绝在外头。
沈朝寅尚且如此,沈夫人必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沈翩枝站定思索,须臾,一盘局在她的心中形成。
此局名为——瓮中捉鳖。
沈翩枝召来青丹,在青丹的耳边吩咐着什么。
听完之后,青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道。
“姑,姑娘,您是认真的么?”
沈翩枝好笑道:“你看我的神色,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兹事体大,势必会惊动王爷。你若是不放心,可先回王府告诉你们家王爷。说不定必要的时候,王爷还能看在盟友一场的份上,帮帮我呢。”
“对了,记得跟你的主子说,事成之后,必有回报。”
青丹神色十分复杂地看着沈翩枝,良久,她抱了抱拳,转身运起轻功,离开了沈家。
那方向,分明是摄政王府。
沈翩枝又在桥上站了会儿,她笑了笑,笑自己的无能。
她分明心中告诫自己,这辈子一定要远离谢天祁。
可是阴差阳错的,却不得不求助于他。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如今复仇这般顺畅,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谢天祁。她无权无势,要想复仇,哪有这么顺利?
就连武功,都是上辈子从他那儿学到的。
可上辈子,他到底为什么要帮着沈家要自己的命啊……
沈翩枝想不通,干脆放弃了去思考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情。
一路舟车劳顿到了沈家,又是门口的针锋相对,又是宴会上的周旋,沈翩枝早已疲惫不堪,干脆趁着麻烦没来的时候闭眼休憩一下。
晚间的时候,青丹回到了沈家。
“姑娘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有了这句话,沈翩枝总算是放下了心。
见青丹神色有异,沈翩枝好笑道:“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主子让属下给姑娘带句话。主子说,姑娘的请求他都应了,还请姑娘不要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沈翩枝了然,“那是自然。”
就在沈翩枝刚刚吃完晚饭,正在院子里坐着的时候,沈夫人带着一堆仆人破门而入,个个举着火把,凶神恶煞。
进了锦绣阁之后,还特地让人将锦绣阁的大门关上了。
沈翩枝挑眉,毫不意外的说道:“哟,稀客啊。”
沈夫人冷笑道:“你知道我要来?”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沈翩枝眼中浮起冷嘲的神色,幽幽的盯着沈夫人。
“等沈桉桉没事之后,您自然是要来找我麻烦的。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您对桉桉表妹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呢。”
她歪了歪头,唇角牵起一抹不甚温意的笑容。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呢。”
沈翩枝根本就没有压低声音说话,沈夫人也听到了。
沈夫人阴狠地看着沈翩枝,“沈翩枝,你真以为我没办法耐你如何?你害桉桉至此,也该有自知之明。”
“哦?”
沈翩枝人都没站起来,就这么坐着,手撑在石桌上,毫不在意。
“所以呢?你想怎么讨公道?”
就连青丹也忍不住低声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斗不过还好意思来找麻烦。”
沈夫人阴着脸,“这里有你一个贱婢什么事?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活活打死!”
青丹冷哼,“大夫人可要想好了,奴婢是摄政王府的人。就算奴婢们做错什么,那也轮不到您处置。”
“哦?”
沈夫人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既然,你们二人口口声声的说是摄政王府的人,咱们沈家容不下摄政王府的大佛。还请二位,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只有将两个死丫头弄走了,沈翩枝身边无人帮扶,才有机会困住这贱丫头。
想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毁了桉桉的名声?
真是做梦。
“夫人可要想好了?既然夫人看不惯奴婢二人,那奴婢们自是要打道回府的。只是奴婢二人是爷派来保护沈姑娘的,等回了王府,爷问起,奴婢可就要如实回答了。”
青丹不慌不忙,一点都不怕沈夫人的威胁。
沈夫人气的脸颊都在抽搐。
气死她了!
她这辈子顺风顺水,如愿当上中书令夫人,夫妻恩爱,儿子有出息,却没想到到头来,连两个别家的丫鬟都敢威胁她。
“那就还请二位莫要插手沈家的家事,要不然,告到朝廷,咱们也是有理的。摄政王派人这般插手重臣家事,怕是不妥当吧?”
沈夫人重点强调了“重臣”这两个字。
没有哪个皇帝是喜欢重臣之间走的很近的,尤其这个人还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你!”
青丹气急,却被沈翩枝伸手拦下了。
今日沈夫人铁了心的想要收拾她,若是二人横加阻拦,确实是要牵扯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站起身,直视着沈夫人。
“所以呢,母亲是想怎么教训我?”
她神色泄露出两分微弱,看起来好像是要认输了的样子。
沈翩枝认输的样子取悦了沈夫人,心中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才出了一半。
沈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沈翩枝的眼里盛满了不屑和轻蔑,仿佛沈翩枝,是什么臭水沟的肮脏之物一般。
“现在知道认输了?晚了。”
“沈翩枝,你害的桉桉昏迷不醒,我就要你在佛堂面前日日为她祈求,直到她醒来。阿寅更是被你害得断了一只手,那我就要你双倍赔偿回来。我要你的双手双脚,都为阿寅赔罪。”
如此阴狠毒辣的话,叫众人不寒而栗。
沈翩枝,可是沈夫人的嫡女啊。
青丹就算是见多识广,也被沈夫人震惊到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
沈翩枝的脸上流露出受伤的神色,她戚戚的看向沈夫人,满是不甘的质问道:“母亲啊母亲,你为何,究竟是为何要这般待我?沈桉桉作为旁支,我身为嫡女却为她顶罪了三年啊,整整三年啊,我的人生都毁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今日赏鱼宴,落入湖水中的人本该是我。推我的人是您安排的,那马厩的人,也是您安排的吧?”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