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晴刚回到仙藻,她就惊讶的发现周围的景象竟然意外的和前几次轮回重合了。
尤其是惜缘筱,一反冷冰冰的常态,变得温柔了起来。
她回想自己干了些什么,脑海里没有一点关于她突然转变的记忆。
惜缘筱牵起她的手,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称呼自己的小字。
“离儿”
这一声吓得她汗毛倒立,印象里的母亲只会打骂自己,冷淡自己,厌恶自己,这究竟是哪一出?
她好奇的歪了歪头,后面的身影让她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是烛龙!
她忽然想起作为惜缘筱的时候,浊音姑姑告诉过自己,“等他回来就迎娶您”
他想要迎娶的究竟是自己的母亲还是自己?
见她发呆,惜缘筱推了推她,“快来见过东海太子,这位是洛笙”
洛笙,名字一出,她惊讶的抬起头,猝不及防,男人熟悉的音容笑貌忽然一下在脑海里放大。
真的是他!真的是!
心底的喜悦,导致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说话结结巴巴的,“洛,你好,我是,长晴”
洛笙专注的看着她,“嗯,我知道”
长晴红着脸,低下头,手指无意识的卷起袖口。
“你,是来做什么?”
洛笙一把将她搂过,“看看你”
这种亲密的举动,使她更加确信眼前的人就是烛龙,她推开他,“那个,母亲还在看…”
洛笙不管那么多,轻声说:“没事,我是来迎娶你的”
长晴心里开心极了,原以为要很久,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一定要去谢谢神!不是他,自己估计还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
惜缘筱干咳了几声,“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长晴心里巴不得她赶紧走,面上还是维持着礼貌。
“母亲这么着急就走,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惜缘筱看着长晴,无奈的叹了口气,“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长晴立马附和“母亲慢走,感谢您的体贴”
在送走了惜缘筱后,长晴牵着洛笙走过一座座庭院,最终停在一间茅草屋前。
这间茅草屋她住了十年,每次回到这里都下意识来这里,之前都是住在微雨氏族。
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
看过她回忆的烛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这间茅草屋是她的“家”,惜缘氏族的人从来不珍惜她。
两人掉头刚打算走,一位身着华丽的少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长晴眉头紧蹙,“惜缘悠冉,你有什么事吗?”
少女掏出鞭子毫不犹豫的抽打到长晴的身上,“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手痒,想你了”
被鞭子抽打的地方迅速红了一片还附带毒素,洛笙一眼便看出,那是慢性毒药,而自己在她的回忆见过无数次这种情况。
长晴冷声“惜缘悠冉!”。
这一声宛如从地狱回来的厉鬼,视线狠厉,似乎要将她的身体一寸寸打断,剥皮抽筋。
少女明朗的笑声传入她的耳中,“我可不怕你!你连惜缘的姓都不配,就是个外姓人!”
这样的羞辱字字句句如同针扎在她的心上。
惜缘悠冉的鞭子准备再次落下的时候,洛笙向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够了!”
惜缘悠冉凝眉嗤了声,“哎呦,这就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小情郎?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洛笙对她一点也不客气,左手凝聚法术,一掌打在她的身上。
惜缘悠冉痛得连路的都站不稳,“我呸,你以为你替她出头我就不会继续动手吗?
长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十年了,连我们这种小角色都能随意欺辱你,还想不明白吗!”
长晴深吸一口气,“你来这里如果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就请离开吧”
惜缘悠冉抹掉嘴角的鲜血,鞭子重重的砸在地上。
“我就是来提醒你,这个圣女之位该易主了!”惜缘悠冉得意的离去。
长晴明白自己现在处在一切尚未发展的时候,才坐上圣女之位没几年。
原来如此,怪不得来找我麻烦,打心底里他们就没有接纳我,也不信任我能坐好这个位置。
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洛笙凝视着她的双眼,双手扶上她的脸,很招人疼。
他觉得被她泪水浸润过的掌心泛起了阵阵疼痛。
这疼痛沿着血脉蔓延至心底,搅得他心绪不宁,难以自持。
半晌,他开口道:“离儿,圣女选拔又开始了,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长晴眸中的光亮蹭的一下亮了,她眨巴眨巴,“你,见过上一次圣女选拔!”
洛笙温柔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离儿,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离开她这么久,这个永远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合适。
长晴在他的鼓励下重新振作,“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他们就休想取代我!”
圣女选拔定下了好几个场地,共有三项,分别比的是才智,法力和民心。
说到民心这一项,长晴无比的自信,自从姐姐走后,她一跃登上圣女之位。
当时第一次参加这个选拔,虽然只是走个过场,她出众的能力赢得一片赞美声。
“阿笙,我一定会赢的!”
“你不问我,去了哪里吗?”
长晴愣了愣,“不了,你一定过得很苦,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戾气,许许多多的戾气”
洛笙唇角绷得紧紧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离儿,父王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长晴心里一咯噔,这是,又回到原点了吗?
“嗯,我知道,我们,逃婚过…”
她表现得云淡风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是等你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再商量吧”
圣女选拔期间,所有候选者都安静的等候在房间里。
“一,二,三,四,总共四间房间,没想到,只有几个人,看来这个位置非我莫属了~”
狸狸俏皮的庭院中跳起了舞蹈,长晴躲在暗处对这一幕尽收眼底。
狸狸,你的野心还真是大啊!
要不是这次神利用《万年古书》回溯,我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见到你!
狸狸瞥见她来,兴奋了跑过去拉住她,“离儿!马上就要开始圣女选拔了,你怎么一点不紧张啊?”
长晴扯出虚假的笑容,“真可惜,你期待已久的圣女选拔要延迟了”
“为什么?”
长晴摊开手,耸了耸肩,“因为,日期和本主的生辰对撞了”
狸狸感受到一股寒意,长晴突然对自己换了称呼,如此疏离,难道是看穿了什么?
“那个,离儿,你怎么突然…”
长晴打断她,“身份有别,以后见我还是恭恭敬敬地喊圣女吧”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狸狸气的咬牙切齿,迟早我要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拽下来!
你个凶手!长晴,我不会饶了你的!
如长晴所料,圣女选拔前日,惜缘筱举办了她的生辰宴。
神族,妖族,来的使者根本照顾不过来,作为主角的她,并没有去招呼客人。
前厅,寒酥反而代替她在招呼客人,清冷的气息礼貌不失优雅,举止言谈大方客气。
来往宾客纷纷赞叹不已,错将她认成了长晴。
惜缘筱本就有意介绍寒酥,这样一来,心情大好。
长晴追着一只小狐狸,孤孤零零的在庭院中散步,意外撞见了让她心痛的一幕。
自己的未婚夫和狸狸在一起拉拉扯扯,作为羽族,从不在外人面前张开翅膀,尤其是尚未婚配的年轻羽族。
在自己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和狸狸搞在了一起,两人亲着亲着,他撑开了自己的翅膀,包裹住他们。
狸狸柔声的询问“你什么时候退婚?”
男人回答:“等等吧,利用完了就扔了”
“你要做什么,不会是害怕氏族的势力吧?”狸狸调侃他。
男人听不得狸狸的话语,心中好像有东西在挠。
他亲上狸狸的唇瓣,“我会娶你的,狸狸,你恨她,我也恨她,她那种人就该付出报应!”
长晴顿时心痛不已,对这位未婚夫虽然没有情愫,自诩对他问心无愧,没想到再次看见还是会心痛。
狸狸,我容忍你的复仇,容忍你的小动作,而你还是和他勾搭到了一起,奸夫淫妇!
她的手指死死扣着柱子,鲜血流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洛笙身着一袭蓝衣,手里拿着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离儿,别看了,脏”
长晴回头抱住他,无声的哭泣。
哭够了,她推开洛笙“该去前厅了”,洛笙走得很慢,一直在观察她的情绪。
长晴注意到他的视线,疑惑的回头,只见他戴着一张面具,甚是眼熟。
想了好长时间,她终于恍然大悟,在姐姐去世的那一天有这么一个人身着蓝衣,轻轻给自己盖上披风。
脸上的面具和此时他所戴的是同一张。
她顿住了脚步,“洛笙,你陪了我多久了?”
洛笙没有回答她,指着前厅的方向示意她该进去了。
“罢了,你不说,我知道”
脑海里浮现出当时那位面具人,仔细想想,他很久就陪在姐姐身边了,姐姐还说他是带着使命来的。
这样一想倒是合情合理多了,使命,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烛龙,你究竟轮回了多少次?又见证了我多少次?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呢?
进入宴会厅里,她看见寒酥坐在主位的的下方,她心道: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取代我?呵,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她阴沉着脸,“母亲,我来晚了”
洛笙冷冰冰的跟在她的身后,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仿佛他一直都在。
长晴很清楚,面具人一直都是洛笙,从自己即位开始,少说也有十几年了。
惜缘筱招呼她入座“各位,开宴!”
一声令下,宴会一下子热闹起来,宴会上,长晴强忍着内心的复杂情绪,面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她留意到狸狸和那个负心汉也在人群中,狸狸时不时投来挑衅的目光。
长晴并不理会,她知道,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突然,一位神族使者站起身,提出要为长晴的生辰送上一份特别的贺礼。
他手中光芒一闪,竟是一本古籍。
长晴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万年古书》!
使者称这古籍能洞察天机,对圣女之位的持有者大有裨益。
惜缘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刚要开口索要。
长晴却抢先一步,优雅起身,接过古籍,笑道:“多谢使者美意,此等宝物,我自会善用。”
这时,洛笙悄悄靠近长晴,低语道:“这古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晴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盘算。这本书本就分为上下两册,这位使者当众拿出来是什么目的?
拉仇恨吗?呵,我可不怕,如今上下两册在手,圣女之位我更不可能让出去!
即使,现在只是在轮回!
宴会过后,洛笙就没看见她的身影,另一边,长晴拿着古籍一刻也不曾停歇,径直飞向微雨氏族的所在地。
推开自己的小院子,匆忙的寻找另一本《万年古书》。
在书柜的后面,她小心翼翼的布下结界,在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立马打开机关拿出上册。
上下两册书籍合并,霎时间,天地为之变色。
长晴长呼一口气“希望这样能对您有点帮助”
混沌中的《万年古书》感受到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涌出,修复自己破损的身体。
阿瑾微微笑着“长晴,你可真是有趣,怎么办,我越来越想杀你了~”
段若竹和夏长云正在九霄白泽的轻尘殿中休息。
白泽对他们很是无语。
“请问,神,您是没有自己的宫殿吗?”
段若竹轻飘飘的开口“灰尘大厚,不回去也罢”
“您是神,一个法术的事,我看您就是不想回去!”
段若竹心虚的扭过头,“哎呀,被发现了…”
夏长云安静的喝着酒,看戏。
泽枢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分明是白泽,只有一个头,为什么现在如此的难受…
夏长云忽然道:“堂堂尊神,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泽枢默默竖起大拇指,说话就要如此犀利,不能优柔寡断,东扯西扯!
段若竹张开自己的臂膀,揽过他,“不是你对我一见钟情,心生歹意?”
夏长云低低的笑,“是,又如何?”
“你有心利用我,我亦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