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晚这下真正的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压在她身上的萧以琛见她愣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以为是自己孟浪的行为吓着了林霜晚。
忙从她身上翻下来仰面躺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夫人在宫中昏倒回来后,下半夜就开始发起了高热,一直喊冷,我便临时充当夫人的暖床......”
萧以琛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摸了摸鼻子,转过身不敢看林霜晚。
“是您照顾我的?”林霜晚意识回笼,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白芨和白芷庄嬷嬷他们,怎么让萧以琛这么一个伤患来照顾她呢?
萧以琛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林霜晚,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你放心,你若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你。”
“我没有不愿意!”自嫁入萧以琛,林霜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若萧以琛要与她和离,她便和离。
若萧以琛要与她圆房,她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无论想要获取什么,都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即使萧以琛是真的不能人道,她也愿意替他保守秘密,不会将事情暴露出去,大不了到时过继一个旁支的孩子就是。
她自以为所有的事情她都早已思虑周全,所以她在萧以琛话落之时就毫不在乎随口答道。
“你真的要与我和离?!”萧以琛面色剧变!
心中难免苦涩,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么?一个嫔妃也敢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
这下轮到林霜晚惊了!
萧以琛不是说圆房的事情么?!
难道他说的是昨日周嫔说要她自请下堂的事?
大意了!
林霜晚用手掩着嘴,掩饰性地轻咳了几下:“世子有何打算?”
语气一如既往不疾不缓,只是爆红的耳尖暴露了她此刻难以用言语描述的难堪。
天哪!她刚才接的是什么话?她都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还好萧以琛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放心,那周嫔和承恩侯夫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一切交给我处理就好。”
林霜晚想了想,应了声嗯,也没多问,心底却想起前世一则流言,心底快速盘算起来。
周嫔不是宫中盛宠的长青树吗?那么,她就要慢慢剪去这棵长青树的枝丫,失去华衣绿冠,看她还如何靠着一枝光杆子长青!
那厢林月柔没能求来神药,身上的溃烂的脓点越来越多,无论她如何清洗熏香,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腥臭。
而耗尽所有银两换来的粮药又滞销,萧以轩看到,她不是打就是骂,对她厌恶万分,已有小半月没来她这里了。
林月柔的心情狂躁到了极致,在听松园里不是打骂丫鬟就是摔东西。
就在她欲望穿秋水之时,承恩侯府终于给她送来了一张药单。
她还未得及高兴,接下来如烟的禀报,让她心中如同扔下一桶着火桐油一般,怒火轰腾熊熊燃烧。
林霜晚和萧以琛因着这次灾情不但大赚了一笔,还因助救灾有功,都得了皇帝赏赐。
萧以琛接手了三皇子卸下的差使,暂代刑部尚书,若是做得好便能正式任命刑部尚书。
而那林霜晚则得了个一品诰命夫人,还是有俸禄的那种。
反倒是他们,因朝中收购粮药送往江南救灾,得知萧以轩与她名下存有大量存粮存药。
皇帝不但要口谕训斥他们,还要以往常一半的价格,悉数征收了那些粮药送往江南。
这消息像最后一块巨石压垮林月柔,她再也无法控制喉间腥甜,猛地喷出一口血,人直直地往后仰倒。
如烟忙上前扶住林月柔:“姑娘!”
听松园的兵荒马乱,很快就传到了林霜晚耳中。
林霜晚正在翻看医书,闻言停下翻书的动作,想到林月柔身上的脏病,只怕到了中后期,若再不控制,很快便会全身溃烂。
她执起笔抄下一方单子递给白芷:
“白芷,将这方子给承恩侯夫人送去,告诉她这是我从药书下抄的,有无效果还需她找大夫看过再可使用。”
若林月柔就这样死了,实在太便宜她了!
她不是说萧以轩人品贵重,学识过人吗?
那就让她彻底看清萧以轩是怎样的人品贵重学识过人!
好戏还在后头,别想着那么快就能一了百了!
而被停了廷前观政协理刑部的三皇子,彻彻底底地被禁了足。
不再像以往那般只是做做样子,只是明面上禁足,暗地里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无人敢过问。
“殿下,你过来呀,快来抓我呀......”
歌姬漫妙的身姿一如既往娇软,追在歌姬背后的三皇子赵子构,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像泄了气似的,一把扯下蒙着眼睛的黑纱。
挥手斥退欲偎近的歌姬,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瘫在榻上,对眼前掻首弄姿的女子失去了兴趣。
他一直想不明白,父皇明明那么宠爱他的母妃,又那么宠爱他,朝中众臣都知道他必然是太子。
可为何父皇迟迟不册封他为太子,甚至还为一点小事罚了他,还彻底剥夺了他手中的权力。
反而对定南王府的那个的草包世子另眼相待。
难道传言都是真的?!
那个草包真的是父皇的私生子?!
难道父皇宠爱他和母妃真的只是掩人耳目,其实是替萧以琛那草包扫清障碍?!
一个一个念头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想得越多,他越是头昏脑涨,他端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通。
清洌的酒香未能浇灭他心中的妒火:“青龙!”
一暗卫闪出跪下:“殿下。”
赵子构向暗卫勾了勾手,示意他近前,青龙起身凑近赵子构,赵子构压低声音,在青龙耳边吩咐一番。
萧以琛与林霜晚边番几次坏了他的好事,并州之战不但让他折翼而归,还害他被夺了差使,此仇不报非君子。
不管萧以琛那草包是家臣之子也好,是那老不死的私生子也罢,他都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挡路者,当诛!
暗卫领命退下,朝皇宫快速疾去。
而这边得了皇帝赏赐的醉玉轩上下都喜气洋洋,连着多日未出门交际的萧以琛都坐着轮椅,让沉云推着出去了。
“姑娘,世子爷太过分了!身体才好一些,就跑去春风楼喝花酒。也太没把夫人您放在眼里了!”
白芨一边帮林霜晚卸下珠钗一边气忿不平。
“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林霜晚看着气鼓鼓的白芨,那圆嘟嘟的脸像极了气鼓鼓的河豚,不由好笑地戳了戳。
只是白芨还来不及回答,白芷又匆匆从外面进来:“姑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