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太太墓地回来。
叶无忧独自开车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
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响了。
她扫了一眼。
是沈亦寒打来的。
叶无忧点击耳朵蓝牙耳机接通,“在哪里呢,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沈亦寒声音清清润润,“你我现在那么心有灵犀吗?你想着我,我也想着你。”
叶无忧心里甜滋滋的,突然发现,沿路的风景都变了。
变得风和日丽。
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好的。
叶无忧重复着沈亦寒的话,“心有灵犀……你倒是会解释。”
沈亦寒:“从封家出来,心情也变好了?”
叶无忧时不时地观察路况,前面绿灯即将变绿。
她就慢慢放慢车速,“说出心中积压已久的话,这心也不那么压抑,就觉得现在看什么和之前都不太一样,路还是那条路,变的是心情。”
“我家无忧之前也很优秀,值得被温柔以待。”沈亦寒的语气依旧温润如风。
听得叶无忧心里暖意融融,“我说你很讨女孩子欢心,你还不信呢。”
“那也只讨你一人欢心。”
红灯变绿。
叶无忧启动汽车,“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沈亦寒:“我在上次非遗展览这里,手头上有工作要忙,你直接过来就行。”
叶无忧想起沈亦寒是非遗苏绣推动大使,发扬中国传统文化。
在非遗上面研究的比较多。
其次是科研人员。
就是不回公司继承家业。
他这样的洒脱自在,也是叶无忧没有的。
相互挂掉电话后,叶无忧去了非遗展览所。
沈亦寒站在门口等着,手持一把黑色遮阳伞。
看见叶无忧的车缓缓驶来,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容。
脚步沉稳走下台阶。
叶无忧把车停好,沈亦寒亲自打开车门,为她打着遮阳伞。
和她边走边说,“现在时候还早,你饿不饿,我先陪你一起吃饭?”
叶无忧浅浅含笑,“我吃过饭了不饿。”
她这才反应过来,觉得沈亦寒话里有话。
抬头凝望着沈亦寒,她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封家没有吃饱饭?”
“嗯。”沈亦寒反而感觉到高兴。
无忧也在逐渐了解他,她心里有他,这种默契是不需要任何解释。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都能全部了解。
叶无忧笑了笑,脸色平静,“你放心,今天去了我为什么不好好吃饭?难道还为了渣男,痛哭流涕吗?”
沈亦寒和她一起走进会所,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温柔,“你敢爱敢恨,我喜欢你。”
叶无忧勾起嘴角,“喜欢就好。”
进了会所,玻璃展柜里边都是精美的刺绣,一针一线千丝万缕,还原出中国东方的美。
上次过来的时候因为封北尧与温岚也在这里。
她没有好好地玩。
这一次过来是沈亦寒陪她,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叶无忧的目光被正中央那件苏绣清代时期的氅衣深深吸引过去。
衣服上面的花团锦簇,凤穿牡丹,经过苏绣匠人的手艺像是活过来的一样。
她之前也绣过一件唐代的汉服,只是没有这一件针脚细腻如生,一看就是出自老人之手。
沈亦寒陪同叶无忧在会所转了一大圈,温和说,“无忧,你上次给我的方案,我已经让人去实施,相信很快也就有结果。”
“我这样的雕虫小技,你那样大财阀的公司,肯定是看不上的,况且你爸现在对我意见颇重,未必肯采纳我的意见。”
“没事,他分得清公司利益。”沈亦寒单手插兜,脸色柔和。
叶无忧好奇地问,“你搞科研我可以理解,但是又来推动非遗,我理解不了,你这个天之骄子的行为。”
沈亦寒笑容清明,“为了眼前之人、”
“为了我?”叶无忧不可置信。
她从来不知道,沈亦寒是为了亲近她,才接触非遗苏绣。
沈亦寒为了她,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
与人相处,所依靠的还是性格的最低处。
叶无忧心中的酸涩蔓延开来,逼得她几乎潸然落泪,“亦寒,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就像你爱我10年,我不知道,喜欢最不值得的那个人,我是不是有点过分,让你一直等着,这一等就是10年”
沈亦寒伸手挂一挂叶无忧的鼻梁,双眸带着宠溺的情愫,声音略带蛊惑,“是有点过分,不过我愿意等你。”
叶无忧听后有点绷不住,扑到沈亦寒的怀里,心中的情绪波涛汹涌。
无法遏制。
想想,她苦苦等自己10年,如果不是和封北尧离婚,这个暗恋注定没有结果。
就像之前他暗恋封北尧一样,明明知道没有结果,非要义无反顾地陷入。
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强求不来,属于自己的躲不掉。
这大概就是缘分。
叶无忧眼眶悄然朦胧,往沈亦寒的怀里蹭了蹭。
一抹清甜微苦的龙涎香的味道,停留在她的鼻尖。
很是好闻。
沈亦寒伸手揽过她,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如是珍宝一样,“你现在知道我想和你结婚,不是一时兴起,是深思熟虑。”
叶无忧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她觉得格外的安心。
在他身边就是安心,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欢喜和自在。
“亦寒,我正想问问你,你对我的感情真的就不是一时兴起?之后又弃我而去,前有封北尧,我实在是不敢托付真心,毕竟男人都是无情的生物,一直醒着也不能让自己沉沦。”
沈亦寒索性直接承认,不拐弯抹角,“我对你的感情就是蓄谋已久,我10年前喜欢你,10年后也喜欢,一直都没变过,不过你答应我的求婚才令我荣幸至极。”
叶无忧听这句话感动坏了,抬头看着沈亦寒,“你的心我明白,但咱们不能不顾及你的爸爸和奶奶,结婚的事情先不着急,就这样不也是挺好的吗?”
沈亦寒压抑着心中的莫名的情绪,缓缓哄不一口气,“你说的话我都会答应。”
可能她还是没有放下对封北尧的感情,才拖着不和他结婚。
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