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沈时雨皱着眉,一边拍着张玲玲的后背,一边温声询问。
小谢和军子也着急忙慌的给张玲玲倒热水拿纸巾擦眼泪,张玲玲大多数时候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沈时雨唯一一次见过张玲玲哭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张玲玲家里出的大事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张玲玲也没有今天这样嚎啕大哭。
沈时雨庆幸现在自己的时间足够多,她能等张玲玲的情绪过去,张玲玲足足哭了半个多小时,沈时雨让小谢和军子该干嘛干嘛去,她将张玲玲带回包厢,等张玲玲哭完后,沈时雨才再次询问张玲玲是出什么事了。
张玲玲抽抽噎噎的,可也能说话了,她拿了两张纸巾擦干眼泪,正准备说呢,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晴晴出事了,是白血病。”
“什么?”沈时雨即便已经猜到不会有好结果,可是在听到张玲玲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惊到了,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是确诊了吗?要不要到棉城的省医院复查一下?或许是小县城的医院误诊了呢?我朋友外婆当年也是,我老家椹川的,她外婆胃病在椹川的小医院查成胃癌,后面到大医院看了才发觉只是误诊,这种事经常有的。”
“嗯,我也是打算明天收拾收拾,带晴晴去棉城再检查一遍。可医生说误诊的可能性不大。”张玲玲又抽了两张纸巾,说话时声音带着沙哑,沈时雨给张玲玲递了一杯水,张玲玲下意识接过去喝了两口,继续道:“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多看两天店可以吗?晴晴在棉城检查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回来的,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你别这么说,张姐你我之间不用计较这么多,我还庆幸还好我有时间,能帮上你的忙。”沈时雨故作镇定,又安慰道:“还有张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跟我说,要真确诊了,要捐骨髓我可以去试着配型,缺钱了也记得跟我说知道吗?”
张玲玲本来已经哭得差不多了,听到沈时雨这话,又忍不住开始落泪,她抱着沈时雨的腰,呜呜咽咽地:“时雨,你对我太好了,我这辈子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真的很谢谢你,真的真的!”
“我之前没跟你说的是,当初你们遇到我的时候,其实我是想过要不别活了的。那时候我父母车祸,老公跟小三跑了,我只有晴晴一个人了。我没选择一了百了,也是因为晴晴,虽然这么说对晴晴的压力很大,可是我真的,如果晴晴不在的话,我的存在也没什么意义了。”
张玲玲擦干眼泪,咬着嘴唇,又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都是大人,我比晴晴大很多,我得坚强。也谢谢你,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这辈子我估计是无法报答你的恩情了,但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能帮上的,你只管跟我说!”
沈时雨知道张玲玲是个孤傲的人,她很少会主动要求别人帮忙,也很少会主动承别人的恩情。这次她是真的没办法了,也是真的很爱很爱自己的女儿,才会提前接受沈时雨的帮助。
张玲玲哭过之后,依旧很脆弱,沈时雨领着张玲玲回她自己的家,又让军子煮了一份粥带回去给张玲玲吃。到了傍晚,有间酒馆店里逐渐开始忙起来,沈时雨接着在有间酒馆里帮忙,张玲玲接着去医院看晴晴。这会子张玲玲已经收拾好自己,虽然眼眶依旧泛红,但总体看起来没那么颓废了。
军子知道张玲玲过来,趁着空闲咬着烟从厨房走了出来,刚开口跟张玲玲说可以帮忙,就被张玲玲轰回后厨,大骂道:“你找死是吧!我们酒馆大堂是禁止吸烟的,要抽烟给我滚出去抽!”
“哎哟,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是想帮你来着,你要不想我帮你,只管跟我说,你打我做什么!”军子嬉皮笑脸的,但还是把烟灭了,又走了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张玲玲:“我说真的啊,你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就当我报答你当年的收留之恩了!”
“要你说?晴晴就是我的命,你们一个个的都别跑,有要你们帮我的时候!”张玲玲“哼”了一声,提着包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军子目送张玲玲离开,才重重地叹气,沈时雨看了一眼军子,又看了一眼小谢。小谢年轻,张玲玲一走,眼泪就绷不住掉了下来:“晴晴是个很好的小姑娘,她以前总在我身后哥哥哥哥的叫我,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要遭这种罪呢?”
“哎,你这人,都还没确定呢,说不定是误诊什么呢?”军子听到小谢这么一说,重重拍了下小谢的后背。军子一个厨子,力气贼大,他这一拍,小谢显些没站稳,军子皱眉将人扶住,才提醒:“你可别当着张姐的面这么说,小心我揍你啊!”
“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子。”小谢抹了把眼泪,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去招待客人去了,大家忙起来吧,等到了夜市,我们还有得忙的!”
“嗯,都去忙吧,辛苦军哥和小谢了。”沈时雨继续坐到收银台那,偶尔也会帮忙端菜,一整天下来,虽然她做的活是最轻松的,可也累得慌。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张玲玲才从医院回来,张玲玲说要接沈时雨的班,让沈时雨回去休息,沈时雨没答应,倒是哄着张玲玲回家睡觉去了。
虽然沈时雨知道张玲玲不太可能睡得着,但也没办法,张玲玲的压力大,要是还不能好好休息,估计没几天身体就累垮了。
沈时雨一路跟到半夜两点多,酒馆打烊了才慢吞吞踩着月光回到小洋房。她开门时眼睛都是闭着的,直到听到梁颂安询问的声音,她才吓得一哆嗦,睁开了眼,看到梁颂安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的模样,竟是有种妻子偷腥被丈夫发现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