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棠老师，还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在做完笔录之后，程昔打算离开霍云深却叫住了她，
“好，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的。”
不是同一个时间，但在同一个屋子。
屋子里只有霍云深和另外一名笔录员。
霍云深：“劳浏邙死了，被人砍死在别墅里。”
“死了？”
程昔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了惊愕的情绪。
似乎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无法想象。
她的微表情处理的很好，很自然，自然流露出的情绪，惊愕却不心虚。
如果这些微表情是假的，霍云深则会对她产生重新认知。
“我想知道棠老师是如何找出的那些证据，包括，劳浏邙贿赂官员，还有骚扰其他的女性。”
霍云深虽然只是个法医生，可他的审判，一点也不输于专业的警察，至少在这双清冷又通透的眼睛之下，所有的伪装都会显露。
但这双眼睛，对程昔没有用。
“幽灵，他给我的。”
程昔实话实说，就是她自己给自己的证据，一点也没有骗人。
“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吗？”
程昔摇头，“没有见过，他是直接把证据传到我电脑里的。”
霍云深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我听了那段录音，棠老师很冷静。”
程昔反问。“我难道非要大喊大叫？让这劳浏邙受刺激把我给办了？”
“不是，其实你可以寻求法律手段的帮助，法律与舆论相结合，使恶人绳之以法。”
程昔笑了笑，“我很相信这个国家，也很相信法律，这位警官，请问，你也相信吗？”
霍云深顿失滔滔。
他相信吗？
霍云深在这一瞬间突然对法律产生了怀疑。
官官相报，那些大恶凶大恶之人，却只判了几年，几年之后出来没有继续祸害。
他想到一个案子。
被侵害的小女孩被迫转学搬家。
那个恶魔放下话，等出狱后还会找她。
什么时候受害者战战兢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国家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棠老师，你现在的病情怎么样？”
“我很好啊。”程昔知道霍云深说的是什么。
原主与霍云深的对话浮现在程昔脑海里。
霍云深：“棠老师，要记得按时吃药。”
棠昔：“我很好，霍先生，谢谢你。”
女子眉目恬静温柔，对关心她的人道谢。
无人知晓她午夜的煎熬与哭泣。
她努力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对每个人温柔，这世界却赋予她极致的痛。
即使走向极端，直至毁灭的时候，她也不曾后悔过，因为杀了杀了人渣。
思绪归来，落在男人清隽的眉目上。
“沈警官呢？”
“她啊，她爷爷过生日。”即使男人面容清冷，可在提到沈镜心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是温柔的，温柔深处是苦苦掩藏的爱意。
竹马恋青梅，爱而不得。
程昔不懂男女主的爱情。
在这一刻，她看到了男主的周围冒着粉红泡泡。
老八伸了个头窥屏，努力刷点存在感，【男主的头上竟然不是绿，爷青结。】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崽，你懂什么是爱情吗？】
“我不懂。”程昔眼睛里浮现若有若无的东西，“小汉堡，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尤其是常常挂在嘴边的爱情。
已经过了很久的记忆又重新浮现，程昔记得，有个女人为了所谓的爱情把她扔在了城西。
程昔问霍云深，“你喜欢沈警官吗？”
这场笔录，渐渐变成了一场老朋友之间的谈话。
霍云深：“我爱她。”
笔录员咳嗽了一下。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单身狗，为何要如此虐他？
再看坐在他们对面位置上的女孩，眼睛是掩饰不了的吃瓜之意。
原主棠昔在发现自己喜欢上霍云深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们要好好的。”义无反顾的走向毁灭。
言归正传，霍云深对她道，“我是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有证，棠老师，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冷血，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我寻求帮助。”
霍云深是出于人道主义的。
看程昔的眼神很平和，没有歧视，且没有怜悯。
“好。”
因为没有证据，关于劳浏邙被人砍死事情自然也不会落到程昔的头上。
教育界的人重新洗牌，学校又换了一个新校长，程昔被重新聘用。
但是，警方对这三起杀人案件的调查从未停止。
一日下课，天渐昏黑。
程昔被男人按在一楼楼道的小角落。
包里的刀已经抽出，老八就扯着嗓子干嚎，【崽，反派，反派，你儿子。】
借着还未黑透的黑色，男人的眼睛泛着凉意。
“帮我，我会报答你的。”
他面色纠结，盯着女人白净漂亮的脸，不知该如何下口。
电视剧上，男主角亲女主角的额头。
言情小说里，男主角……
陆君野回忆起某段描写，“他唇边泛着烟草味，凛冽的味道涌入她的口腔……”
可他不抽烟，也不喝酒。
哪有啥子好闻的凛冽烟草的味道？
一阵脚步声迫在眉睫。
“给我抓住陆君野，每个人上50万。”
可见，陆君野的人头多么值钱。
陆君野捣毁了这些人的制毒窝。
程昔当机立断把他按在地上，用自己的外套盖住男人的脸。
那群人在经过他俩时，顿了下，似乎想揭开男人被蒙的脸。
程昔：“瞅啥子瞅？没看过调戏良家妇女。”
她的手放的位置，在站的男人们都懂。
一脸便秘，对地上的男人表示很同情。
良家妇男-陆君野像只鸡崽子一样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一群黑衣人直通楼上，几分钟后下来。
领头的说了句，“大姐，好兴致。”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程昔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拍了拍男人的脸。
“这位有过三面之缘的先生，你到底是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