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沈向霆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没事？”
“什么？”
沈向霆：“不用吐？”
已经有一会儿了，平时这种时候已经有反应了吧，快的话应该已经蹦下床往洗手间跑了。
顾妄言自己也愣了一下，想了想，抚着心口：“有一点儿……唔……”
忽然，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糟糕，劲儿上来了。
沈向霆眼睁睁看着顾妄言冲了下去，他没关门，所以能听到他在里面呕吐的声音。
沈向霆歪着头，开始思考。
所以是因为他提醒了他才？
沈向霆忽然明白了什么！
心理作用！
他并不是单纯的身体反应，而是由于心理因素引起的生理反应。
所以一开始他没有反应，在他提醒过他后，他联想到了什么事，这才又吐了。
沈向霆下了床，去外面倒了杯热水回来，顾妄言已经坐在床上，面如土色。
“喝点热水吧。”
“谢谢霆哥，”顾妄言喝了一口，眸色微深，“霆哥，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
顾妄言低着头，懊恼得不行。
他的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他不想每次都这样。
一次霆哥可以不介意，两次不介意，三次四次更多次呢？
他真的想快点好，变成正常人。
“我知道，我有基本的分辨能力。”
他吻他的时候，他并不反感，也没有涌上来那种感觉，这证明，亲吻并不是让他发作的原因，而是他因为这个想到了别的什么事。
“陆放碰你的时候也这样吗？”
顾妄言愣了一秒。
他前世并没有这个病，这是重生后才有的。
原因大抵是……
顾妄言不愿意再想，一想就又想吐了。
“嗯，谁都一样。”
“不严重，心病只需心药医，”沈向霆说道，“只要解开你的心结，这病自然就会好。”
“可是，怎么解呢……”
沈向霆靠在一旁的桌子上，良久，道：“你得这个病，是因为你厌恶跟性爱有关的一切？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我。”
顾妄言抬眸，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所以简单的触碰你可以忍，但过分亲密就会让你联想到什么，进而引发神经性呕吐。”
是这样。
“然而我刚刚强吻你的过程中，你并没有发病，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我没有联想？”
“你刚刚都在想什么？”
面对沈向霆看过来的视线，顾妄言心里一震，“我……”
他什么都没想。
大脑好像变得一片空白，只知道那个在跟他接吻的人是霆哥，他不想推开他。
“就是有一种活在当下的感觉，”顾妄言迎上他的视线，“我只把它当成了一个吻。”
“讨厌吗？”
“什么？”
沈向霆重复道：“讨厌我吻你吗。”
霆哥真是……
直球啊？
顾妄言在心中苦笑。
这辈子忽然这么直来直往，让他都有些不适应了。
这才是真正的霆哥？
上辈子哪怕是向他丢过来一个隐晦的信息，他都会不顾一切地追向他的，可惜……
顾妄言摇摇头。
“我再问你，你的病，跟陆放有关吗？”
顾妄言已经抓住了自己的睡裤，“是……”
“我不问别的，只需要知道这个。”
沈向霆朝顾妄言走过去，两只手压在床垫上，整个人俯向了顾妄言。
顾妄言眼一睁，整个身体往后靠，用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霆哥这是……
终于要进攻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面与面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顾妄言能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沈向霆：“这个病，我帮你治。”
顾妄言：“怎……怎么治？”
沈向霆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他，沉稳磁性的嗓音如百年大提琴般优雅好听：“跟我交往。”
顾妄言眼一眨，似是没想到沈向霆居然说得这么直白！
这比他预计的确实还是要早了！
这辈子他们的关系就是：我俩本无缘，全靠我够粘。
巧合，机缘，两人之间隔着窗户纸的相处，一点一滴，都是他抛出去的网，诱的就是他这朵高岭之花。
但霆哥能这么快就提出来，还是让他意外了一下。
原以为还得等上一两个月才能把霆哥的嘴巴撬开呢。
在他发愣之时，沈向霆又朝他靠了过去，擦过他的耳朵，与他耳鬓厮磨，低音炮攻击：“阿妄……”
他低声喊着他的名字，让顾妄言狠狠地吞咽了一口，他喊得好欲……
“嗯……？”
沈向霆唇角邪气地勾了一勾，像是故意贴上了他耳朵的三角窝处，低得几乎只有气声：“以上床为前提，跟我交往。”
“噌”的一下，顾妄言的脸一下子烧了上来。
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霆哥的话诱到他了。
这人间绝响低音炮太杀他！
如果不是怕自己突然人设崩塌吓到对方，以及没有那该死的肢体接触障碍，他恐怕会直接把他推倒，说好，我摊牌了，我不装了，我想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