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温景焰看着他笑，“我高兴还来不及。”
“？”
温景焰的笑看起来不太正常，“小弟，咱妈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是吧？生出我们两个有病的。”
顾妄言沉默不语。
忽然，温景焰说：“你为什么留手？你不是说，我上辈子害得你很惨？你可以真的杀了我的啊，沈顾两家随便做点什么，就能把这事栽赃到贺家堂身上，反正那废物也已经被我杀了，死无对证。”
“你这就相信我的话了？”
在贺家堂就是，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他说的设定。
“平行世界的事？”温景焰笑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奇怪吗？”
温景焰看着顾妄言，那打量的眼神在他身上扫着：“明明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被顾家养得如同一朵温室里的花朵，陆放那人虽然废物，但他分明快得手了……突然就教你逃出去了，我一直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刚好，你的话解了我的疑惑。”
顾妄言也嗤笑一声：“接受能力还挺好。”
顾妄言又说道：“我没留手，祸害遗千年，算你命大。”
“离心脏一厘米，我不认为是巧合，我小弟的准头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温景焰笑了笑，“就这么点血缘关系就捆绑住了你，顾家还是太温柔了，把你养成了一朵娇花。你要是跟我在温家，我一定会更喜欢你的。”
顾妄言算是看明白他了。
温景焰是个疯子，或者说病娇，所以看到跟他完全不一样的自己，才萌生了强烈的想要毁掉他的冲动。
同母的身份，让他的这种冲动加剧。
而贺家堂发生的那一切，让温景焰看明白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或许，就是自己不顾一切刺向他的瞬间，让他觉得他们疯起来的样子如出一撤。
比起温室里的花朵，温景焰显然更“喜欢”跟自己有所相似的“弟弟”。
“如果连我也去了温家，那对妈妈，对顾家，就太残忍了。”
“什么意思？”温景焰听出了点什么滋味。
“温之明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顾妄言说，“妈妈抛弃了他和你，去了顾家，生下了我？”
提到了这事之后，温景焰终于不再笑，而是正色道：“没有。”
“没有？”
“他们只是正常分手，我跟了父亲而已，”温景焰似乎是不允许他胡说而不悦一般，“母亲有权利选择她的幸福。”
这倒是有些出乎顾妄言的意料。
温之明居然没有在这件事上做些什么？
他在知道他和温景焰是亲兄弟之后，便是那么认为的。
毕竟温景焰对自己的恨来得莫名其妙，他还以为是温之明给他灌输了类似是妈妈抛弃了他们嫁去了顾家，所以温景焰才很讨厌他。
但现在温景焰亲口否认之后，他竟然也有些明白温之明为什么没那么做了。
温之明确实很疯狂，但对妈妈，似乎是真心的。
对温景焰这个偷来的孩子，也是倾注了一个父亲该有的爱。
他并没有让他认为他是被抛弃的，因此温景焰对母亲也没有一丝埋怨，甚至是理解，在重新得到母亲的爱之后，分外珍惜这份母子情。
温景焰说：“难道你以为，我是认为你抢走了母亲才放任陆放？”
“温景焰，我不想杀你，仅仅只是因为妈妈。陆放现在已经伏法，我希望你可以收手，过去的事我们两清了，我不想再跟你新增仇恨。”
温景焰又笑起来：“你让我收手我就收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因为我们是亲兄弟，你也不想让妈妈看到我们手足相残吧，”顾妄言看着他道，“你之所以赶来救我，不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温景焰笑，也不解释。
“我误会你是绑我的主谋，你明明可以否认，却故意不解释，将错就错，不就是想看到陷入疯狂的我吗？你逼我对你动手，把我变成像你一样的人，你成功了，我真的差点就成了杀人犯。还是亲手杀了自己哥哥的人！”
顾妄言：“妈妈一定会活下去的，所以也请你收手，不要让她伤心，逼她在我们两个之间做选择。至于妈妈以后住哪的问题，等她治疗完回来再商量。
“温景焰，无论你对我是喜欢还是讨厌，我都没办法把你当成哥哥来对待，看在同母的份上，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当你的温少主，我当我的顾少爷，各不相干。就这样吧。”
直到顾妄言转身出去，温景焰都没再说什么。
他只是嘴角勾了勾。
顾妄言吗？
比之前那个傻到让人发笑的小少爷可爱多了。
门开，顾妄言跟外面的人对上。
舒媛媛的声音传进来：“聊好了吗言言？不多待一会儿了？”
“不了妈妈，哥需要静养，我就不打扰他了。哥还说，温叔快到了，等他好一些，大概明天就能回去了。毕竟连城才是温家的地盘，这边可能会照顾不周，”顾妄言说着，回过身来看着病房里，笑，“是吧哥？”
温景焰笑出声来，未做回答。
“之明要把焰儿接回去吗？”舒媛媛道，“也好，回去更方便，有他爸照顾他，我也放心些。”
“嗯，我有事就先走了，没空见温叔了呢，妈妈，您就替我打声招呼吧。”
“没关系的，”舒媛媛握着他的手，“不用想这么多，你有事就忙去吧。”
如果可以，她甚至不希望他们见面。
温之明于他们顾家，能是什么恩人吗？
焰儿喊了他几十年的父亲，现在还要让言言喊他叔叔？
她真是一点也不想让温家再跟顾家有什么联系了。
她留在温家，是无可奈何之中的无可奈何，眼下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她不想再掀起什么大浪来。
对温之明，她怎么可能不恨。
“嗯，”顾妄言点头，笑言，“哥，我这两天忙，你走的时候我也不一定能送你了，就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吧，一路平安，要长寿啊。”
温景焰笑得更放肆了，让舒媛媛都看不懂他们兄弟俩在打什么哑谜：“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事，妈，”温景焰这才说，“弟弟在为我祈福呢。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弟。是吧小弟？”
“是的呢，哥，我也知道我很可爱，”顾妄言还冲里头wink了一下，“走了，哥保重。”
转过身，笑容敛为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