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凤亭不动声色地看着孙开强:“先说说你准备用啥办法拆散他们两个?”
孙开强揉着肩膀回答:“其实很简单。”
“作为聂东山的大师兄,我对聂东山自然是相当了解。”
“只要我当着你家大小姐的面儿,甚至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儿指证聂东山道德败坏、作恶多端,不但偷看师姐洗澡,并且跟屯里的小寡妇不清不白!”
“这样的话,我相信你家大小姐,绝对会踢掉聂东山!”
苗凤亭摇摇头:“你把我家大小姐想得太简单了。”
“区区几句话,并不能拆散他们。”
孙开强补充道:“我可以让邻居小寡妇亲口指证聂东山见异思迁、提裤子不认人!”
苗凤亭终于笑道:“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要弄得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全,让聂东山百口莫辩、无法抵赖。”
孙开强挺起了胸膛:“没问题!聂东山身上哪儿有颗痣,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如果让小寡妇出面指证,聂东山自然是百口莫辩!”
苗凤亭扭头看向家丁:“你们几个,好好招待这位孙义士。”
“喏,先带孙义士去包扎伤口,然后好好吃个饭。”
旁边几个随从心领神会,马上冲孙开强道:“孙义士,请跟我来……”
聂东山发现那辆“小鳖壳儿”的时候,苗玉婧也察觉到危险将至。
抬头往后瞧了瞧,后面果然有辆黑色的小汽车疯狂追来。
苗玉婧轻声道:“看来任孝义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没事儿。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就算阎王爷他老人家亲自上来一趟,我也非把你留下不可。”
聂东山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后面的情况,等待着时机。
苗玉婧稍作迟疑,终于说出了一个秘密:“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就是我父亲之所以不敢强借任孝义的陈宝神鸡,是因为任孝义同样手眼通天。”
聂东山依旧蛮不在乎:“难道他也懂法术,能让张大帅亲自登门拜访?”
苗玉婧解释道:“任孝义虽然不能让张大帅亲自登门拜访,但他跟张大帅的结拜兄弟张作相关系很好。”
“听说任孝义当年救过张作相的命,并且后来又资助张作相几十万大洋的军饷。”
聂东山点点头:“知道了。以前的事与我无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今天只负责把你送到教会医院、确保你性命无忧。”
说完,聂东山集中注意力,盯着越来越近的“小鳖壳儿”。
等到那辆“小鳖壳儿”距离拱桥不足十丈时,聂东山这才使出了幻术。
“小鳖壳儿”的司机正踩着油门儿恨不得立即撵上前面那辆马车,突然发现前面的拱桥轰隆一声塌陷下去。
司机慌忙去踩刹车,同时猛打方向盘,试图转弯儿到旁边的荒地上。
结果由于刹车太急,“小鳖壳儿”一下子翻滚进稻田里……
四条腿儿马就是比两条腿儿的人速度快、耐力好。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前面终于出现了那家洋人开办的教会医院。
“唷……”
车夫抖了抖缰绳,很快就停稳了马车。
“这些银票都给你!”
聂东山将早就准备好的几张银票递给车夫,并提醒道,“别掉头,继续往前赶,越快越好!”
“到了县城,弃掉马车、绕路回去,免得被人追杀!记住,有命在,钱才有用!”
说完,聂东山抱着苗玉婧,就朝教会医院的大门冲去。
车夫瞧了瞧手上的银票,心里一惊,明白对方肯定不是在吓唬自己,于是立即松了缰绳、挥动马鞭,继续往前赶去……
洋人的医院果然有两把刷子。
几个穿白衣、戴白帽的护士很快就用推车把苗玉婧推进了手术室。
经过检查、清创和输血,苗玉婧终于摆脱了死神的威胁。
聂东山一直守护在病房门口。
直到医生告诉聂东山,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聂东山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医生走进了病房。
“谢谢你,聂东山。”
苗玉婧躺在病床上,轻声道,“如果不是你,今天我肯定没命了。我,绝不失信……”
聂东山抬手打断:“之前的话不必当真。那只是为了让你坚定一下求生的意志罢了。”
“如果施恩图报、非要娶你,那我聂东山成了啥人!”
“你好好躺着养伤,我也得赶快睡会儿觉去,真是太累了。”
说完,聂东山转身就走。
望着聂东山的背影,苗玉婧肃然起敬,好感倍生……
任孝义府上。
得知派出去那么多人,竟然让聂东山和苗玉婧成功逃脱,任孝义气得大骂一帮饭桶废物!
骂归骂,但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任孝义背着手踱来踱去,终于硬着头皮走上二楼,拨通了张作相的电话。
简单寒暄后,任孝义请求张作相帮个忙,派些士兵到他府上住些日子。
张作相倒也很重情义,爽快答应马上派一个班的士兵荷枪实弹住进任府,估计明天就能到达。
挂上电话后,任孝义长长地松了口气。
“只要挺过今天夜里,谅那个苗开山也不敢把我咋样!”
任孝义哼了一声,吩咐道,“阿祥,安排下去,今儿个夜里都给我打起精神,别睡了!”
阿祥躬身道:“老爷尽管放心,阿祥这就去安排,今儿个夜里都拿着家伙、小心防备……”
前半夜跟往常一样祥和安宁。
到了丑时三刻,院里突然传来大呼小叫声:“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砰砰砰……”
紧接着就是一阵匆忙杂乱的脚步声。
任孝义被惊醒后,非常麻利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盒子炮”,披衣下床、来到了客厅里。
“只要有人胆敢摸进来,直接开枪打死!如果没打中,务必撵上,别再让人给逃掉了!”
“是,老爷,阿祥这就吩咐下去……”
等了片刻,任孝义不但没等来下人的报告,说已经打死或者逮住闯进任府的蟊贼,反而再次听到自己家丁护院的喝叫声和开枪声:“给老子站住!”
“砰砰砰……”
接下来,这种喝叫声、枪响声不时发生。
任府的家丁护院们,按照阿祥的吩咐,一波又一波地去追赶闯进任府的蟊贼。
任孝义踱来踱去,心里渐渐升腾起不祥的感觉。
此时,聂东山正坐在任府门前的大树上,居高临下地观望着、等待着。
当最后几个家丁也被自己弄出来的幻术假象调虎离山后,聂东山轻轻一跃,落地后朝任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