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宋晚柠快步上前，整个人直接挡在王凤美面前。
“我的菜园子，干干净净，村长爷爷心里跟明镜似的，用不着你这种满嘴喷粪的人去提醒。”
宋晚柠盯着王凤美，一字一句，“倒是你们，林强，王凤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眼红是吧，惦记是吧？我告诉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宋晚柠的东西，你们一根菜叶子也别想沾。”
“你……你反了天了。”王凤美被彻底激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泼妇本性暴露无遗，唾沫星子直喷，“攀上个糟老头子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还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林强，此刻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倒不是心疼王凤美，而是宋晚柠那句一根菜叶子也别想沾，他听了心头特别不是滋味。
再看到宋晚柠这副油盐不进，并且还底气十足的模样，联想到张福生刚才的态度，一个让他心惊又极度不爽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
这死丫头，怕是真的从村长那弄到了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
不过到底是那块地，还是别的？
他猛地一把拉住要撒泼的王凤美，眼神阴鸷地盯着宋晚柠，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宋晚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凤美是你嫂子，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分家了就不是一家人了？你翅膀硬了，就能这么目无尊长？”
他往前逼近一步，“说，你到底跟村长捣鼓什么了？是不是打他那块好地的主意了？我告诉你，那地是老周家……呸，是村里的好地，轮不到你一个丫头片子惦记。”
“就算租，也轮不到你，你是不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还是拿你那点破菜哄骗了村长？把话说清楚。”
“丫头片子？”宋晚柠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林强，你记性被狗吃了？我跟你们林家，早就一刀两断，我的事，轮不到你管。至于村长家的地……”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林强和王凤美瞬间竖起耳朵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她挺直脊背，声音清晰而平静，“村长爷爷愿意租给谁，那是他的自由，他老人家觉得我宋晚柠踏实肯干，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怎么了，犯法了，还是碍着你林强什么事了，你管得着吗？”
“你……你果然。”林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宋晚柠的手指都在哆嗦，“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胳膊肘往外拐，有这种好事不先想着你亲哥，倒去巴结外人，那块地……那块地……”
他心疼得直抽抽，仿佛那五亩三分七的好地原本就该是他囊中之物，此刻却被宋晚柠生生夺走了。
“亲哥？”宋晚柠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疏离，“林强，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这两个字吗？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亲人？”
她懒得再跟这对恶心的夫妻纠缠。
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像看路边的垃圾，“让开。”
说完，她径直从两人中间穿过，肩膀毫不客气地撞开挡路的林强。
林强被她撞得一个趔趄，酒意上涌，怒火攻心，看着宋晚柠决然离去的背影，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宋晚柠，你给我站住！”
林强怒吼一声，猛地冲上去，一把拽住宋晚柠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把话说清楚，你跟村长签了什么？是不是租地契？拿出来给我看看。”
“放开。”宋晚柠猝不及防被拽住，又惊又怒，奋力挣扎着。
两人拉扯间，怀里的草稿纸被扯得露出来一角。
“果然有东西。”王凤美眼尖，尖叫一声，也扑了上来，伸手就往宋晚柠怀里掏，“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使了什么妖法骗来的契书，别想独吞好处。”
“滚开！”宋晚柠又惊又怒，拼命护住胸口。
宋晚柠毕竟力气单薄，被林强死死钳住一只胳膊，王凤美手已经抓到了她怀里的纸张。
刺啦！
一声脆响。
那张契书草稿，在王凤美粗暴的撕扯和林强的拖拽下，竟被生生撕成了两半。
大半截被王凤美攥在手里，小半截还留在宋晚柠怀里。
宋晚柠看着王凤美手里那半张被揉皱的纸。
林强和王凤美也愣住了，看着手里那半张破纸，再看看宋晚柠瞬间煞白的脸和眼中喷涌的怒火，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宋晚柠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喊，猛地挣脱林强的钳制，狠狠一巴掌扇在王凤凤美脸上。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格外刺耳。
王凤美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晚柠。
林强也惊呆了。
宋晚柠胸口剧烈起伏，眼睛赤红，指着他们。
“林强，王凤美，你们给我听好了，这契书，撕了草稿，后日还有正式的，那地，我宋晚柠租定了。”
“今天这一巴掌，是还你们这些年欠我的，再敢来招惹我，再敢打我东西的主意，再敢满嘴喷粪污我清白……”
她一字一顿：
“我宋晚柠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拉你们一起下地狱。”
说完，她看也不看那对呆若木鸡的夫妻，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半张碎纸，连同怀里那半张，小心翼翼地叠好，紧紧攥在手心。
然后，她挺直脊背，再未回头看一眼，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林强和王凤美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
宋晚柠攥着那两半草稿纸，一路疾走。
刚才那声嘶吼和那一巴掌耗尽了她的力气，此刻只剩下后怕和疲惫。
林强和王凤美那两张贪婪的脸，一直盘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太了解那对夫妻了。
不知不觉，宋晚柠已经到了院子。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小翠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立刻从灶房扑了出来，小脸上满是惊惶：
“晚柠姐，你回来了？我……我刚才好像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