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四十五分。新象城国际机场的黎明,不再有飞鸟和晨雾,只有钢铁与咆哮。
上百台大功率柴油发动机同时处于怠速状态,它们发出的低沉咆哮,不再是各自独立的噪音,而是汇聚成了一片仿佛能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轰鸣。
一排排“玄武”主战坦克,如同史前巨兽般静静蛰伏在跑道上,炮口一致朝向新象城的方向。它们的反应装甲在微弱的晨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坦克车长们半个身子探出炮塔,头戴着整合了通讯和显示模块的战术头盔,目光如刀,直视着前方那座沉睡的城市。
履带式步兵战车的车舱内,第三空降突击旅的士兵们正做着最后的检查。他们没有交谈,只有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一名年轻的士兵,仔细地将一枚枪榴弹旋上自己的步枪,然后检查了一下单兵终端上显示的绿色信号——那是代表他心率、弹药、位置等信息一切正常的生命线。整个车厢内,只有沉默的专注和即将出笼的杀气。
万籁俱寂,却又杀机四伏。
全师上下,每一个战斗单位,每一名士兵,都在等待那个最终的指令。
t3航站楼,第一空降师临时指挥部。
巨大的全息沙盘悬浮在半空,将新象城的地形地貌、建筑街道,以一种上帝视角,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范胜利眼前。沙盘上,无数代表着友军的绿色光点,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闪烁着,组成了一张已经张开的、足以绞杀一切的巨网。
范胜利的目光,冷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他按下了指挥席上的主通讯键,他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通过“昆仑”系统的加密量子信道,在同一时刻,响彻在第一空降师每一个作战单位、每一名士兵的战术耳机中。
“各单位注意,这里是师指挥部。作战进入最后确认阶段。各旅报告状态。”
声音落下的瞬间,频道内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干脆利落的回应,它们构成了战争最华丽的序曲。
“报告师长,第一空降突击旅,除驻守空军基地的作战单元外,其余力量全部准备就绪!”
“报告,第二空降突击旅,除防卫国际机场外围的部队外,均已准备就绪!”
“报告师长,第三空降突击旅,全体均已准备就绪!”
“炮兵旅,已完成预定阵位前出,随时可以进行火力覆盖!”
“师直属特战组,已完成集结,等待指令!”
……
一声声回应,像一把把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范胜利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没有发表任何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因为对于这支精锐之师而言,任何多余的言语都是对他们专业性的侮辱。
他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事实。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杀戮,我们的使命是和平,是勤王。我们是龙昭的利剑,是帝国的骄傲。”
“现在,我命令:‘光耀行动’地面行动开始!”
就在命令下达的刹那,整个新象城国际机场,这头蛰伏已久的钢铁巨兽,被彻底唤醒!
上百台引擎的轰鸣陡然拔高了八度,从压抑的低吼瞬间转变为震耳欲聋的狂暴咆哮!地面开始剧烈震动,t3航站楼的玻璃幕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第三空降突击旅的重装部队,作为整场战役最锋利的矛头,率先启动!
二十辆“玄武”主战坦克组成的楔形突击阵列,如同被激怒的犀牛群,履带疯狂搅动着水泥跑道,卷起漫天烟尘。
紧随其后的,是无数的步兵战车和各类支援车辆,它们汇聚成一条宽阔的钢铁洪流,沿着不久前才被“清理”干净的机场高速公路,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着新象城的心脏地带,碾压而去!
与此同时,“昆仑”指挥中心的全息沙盘上,一场教科书级的现代合成化作战,以一种充满暴力美学的姿态,正式拉开帷幕。
只见沙盘上,机场这个“桥头堡”位置,数个巨大的箭头,在范胜利的命令下达后,同时亮起,并以完美的节奏和规划,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刺向城市的不同要害。
A路主攻集群,第三空降突击旅的“玄武”主战坦克与重型步战车,如同一柄最沉重、最锋利的攻城锤,沿着被清扫干净的机场主高速公路,卷起漫天烟尘,直扑新象城西侧,伽梵首都防卫军的核心驻地—第一陆军军事基地。那碾碎一切的气势,仿佛要将大地都踏平。
b路穿插集群,第一空降突击旅的轮式突击炮和轻型坦克,则像一群迅猛的猎豹,从机场北侧的辅路冲出。
它们放弃了主干道,沿着复杂的次级公路网高速穿插,目标是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切断城市北部的交通枢纽,然后夺取广播电视台、伽梵武装防卫部大厦、议会大厦等。
c路策应集群,第二空降突击旅在肃清机场最后的外围威胁后,迅速化整为零。
它们不再以旅、营的建制行动,而是以连、排为单位,如同一张撒开的大网,朝着周边数十个预定目标——发电厂、输配电站、自来水厂、互联网数据中心……扑了过去。他们的任务,是在最短时间内,瘫痪这座城市的“神经”与“血管”。
师属炮兵旅,按各旅行动要求提供远火支援。师侦察连,高空无人机释放,接管城市高空视野,为所有攻击单位提供实时目标指引和火力修正。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到秒的、旨在瞬间瘫痪整座城市的“全域闪击战”。空、天、地,信息、火力、机动,所有战争元素在“昆仑”系统的调度下,被拧成了一股绳,化作一只无形的巨手,扼向新象城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