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淡淡应了一句：“那恭喜他了。”
她转身走进旁边的便利店，随意拿了瓶矿泉水，付完钱便径直离开，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
慕安安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昭宁清冷的背影。
这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惊，难道她真的对顾砚迟毫不在意了？
次日上午，办公室。
“昭宁！你实话告诉我，你不会真的又对秦律动心了吧？”叶薇侬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脸上写满了焦急。
“怎么了？”沈昭宁从文件中抬起头。
“你自己看！”叶薇侬将手机塞到她面前。
只一眼，沈昭宁的瞳孔便微微收缩。
一夜之间，全网都被她和秦律的新闻屠版了，
“痴情秦总为爱一掷千金，全城烟花只为唤回前妻心！”
“破镜重圆！秦总与沈小姐酒店深夜激吻，好事将近？”
“知情人士爆料：二人感情甚笃，或将喜迎第三胎！”
“秦世集团股价连日飙升，秦总事业爱情双丰收。”
这些标题一个比一个炸裂，赫然挂在热搜前列，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
更让沈昭宁心惊的是，新闻里还配了图，正是昨晚在酒店电梯里，秦律将她按在镜面上亲吻的画面。拍摄角度极其刁钻，每一张都显得他们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她瞬间想起昨晚那细微的“咔嚓”声，原来不是错觉。
“秦总这波恩爱秀得……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叶薇侬皱着眉评价。
“何止是过头。”沈昭宁声音冰冷。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气气那个林溪月……”
“他这不是针对林溪月，”沈昭宁打断她，目光锐利，“他是在做给顾砚迟看。”
叶薇侬愣了一下：“如果他真是为了刺激顾砚迟，那至少说明他心里是在乎你的啊？”
“在乎？”沈昭宁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她自己也分不清，秦律这番举动，究竟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作秀。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秦律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他的助理：
“沈小姐？秦总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哎，自从昨天的新闻出来，好多合作方主动找上门，秦总都快忙不过来了。”
“等他忙完，让他回个电话给我。”
“好的，一定转达。”
挂断电话，沈昭宁长长吐了一口气。
叶薇侬看着她，竖起大拇指：“你打算怎么办？我总觉得他在利用你。”
“没关系，”
沈昭宁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景色，唇角勾起一抹冷静的弧度，
“互相利用而已。他利用我拉升股价，我利用他……和顾砚迟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为什么？”
面对最好的闺蜜，沈昭宁没有隐瞒，将顾老爷子施加的压力和顾砚迟面临的困境简单说了一遍。
“我答应过顾老爷子，不会再和顾砚迟有任何瓜葛。”
“昭宁！你就为了一个老头子的威胁，放弃自己的爱情？”叶薇侬难以置信。
“不愿意！”
沈昭宁转过身，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痛楚，
“但如果和他在一起的代价，是让他众叛亲离、倾家荡产……这样的爱情，我要不起。”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别说了，请我喝杯咖啡吧。”
一小时后，市中心高端商场内。
沈昭宁和叶薇侬刚走进商场，就看到不远处一阵骚动。
顾砚迟和莫莉在一群保镖的护卫下，正从奢侈品店走出来。
莫莉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韩式系带风衣，衬得她肤白胜雪，风情万种。
她近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踩着高跟鞋，与顾砚迟站在一起，宛如一对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璧人。
周围有记者紧跟左右，不停拍照。
沈昭宁的目光与顾砚迟在空中短暂交汇，两人都极有默契地迅速移开，形同陌路。
待那群人离开，沈昭宁才和叶薇侬走进一家安静的咖啡厅。
“两杯卡布奇诺。”
叶薇侬点完单，忍不住凑近低声问，“你说，顾砚迟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莫莉了吧？”
“不清楚。”沈昭宁搅拌着咖啡，心思却飘远了。
想到慕安安昨晚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她心里一阵烦闷，“也许吧。日久生情，男女之间相处久了，产生感情也很正常。”
话音未落，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两人抬头，只见顾砚迟竟不知何时站在了桌旁，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沈昭宁手中的咖啡勺“哐当”一声落在碟子里。
“顾先生？”她强作镇定，“你是怎么摆脱那些保镖和记者的？”
“这不重要。”顾砚迟将手机推到她面前，屏幕上正是她和秦律在电梯里“激吻”的新闻截图，他黑眸沉沉，带着审视的锐光，“重要的是，这又是在玩什么游戏？”
沈昭宁只瞥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语气平淡无波：“这不是游戏，是真情流露。”
“呵，”顾砚迟低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那你昨晚，睡在哪里？”
“我当然是在自己家。”沈昭宁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你昨晚不是看见我回去了？”
“五星级酒店顶层公寓，全城烟花助兴……”
顾砚迟慢条斯理地列举着，眼神却越来越冷，
“秦公子花了这么大价钱，就只换来一张电梯热吻的摆拍，连在你身边过夜的资格都没有。啧啧，听起来真是……可怜。”
他的话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剖开了一切华丽的伪装。
“我有女儿要照顾，不方便在外过夜。”沈昭宁勉强找了个借口。
“秀，全是作秀。”
顾砚迟一字一顿，目光如炬，
“你以为你演得很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还有这场所谓的复婚大戏，都只是为了拉升秦世集团那颗摇摇欲坠的股价！”
沈昭宁低下头，避开他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沉默不语。
“顾先生想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挂上无懈可击的微笑，“我和秦律不是在作秀，我们……已经在筹备婚礼了。”
“哦？”顾砚迟挑眉，显然不信，“什么样的婚礼？在哪里办？请了哪些人？喜帖呢？”
他步步紧逼，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