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摊了摊手，像安慰小朋友一样宠溺道，“在识海里我们一起玩了个卡牌对赌游戏，那可是从你记忆里提出的扑克游戏，你以前在那个世界不是最爱玩。怎么你抽到卡牌不认？”
云曦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她拿云玄半点办法都没有，游戏规则是她选的，因为她打不过云玄，只能选取下下策。
结果卡牌游戏不是她想象中的游戏，尽管是，她也没有赢的机会。
一共四张卡牌，杀戮，爱欲，贪欲，欺骗。
云玄先抽的卡牌，抽到了欺骗，她展开欺骗之术，在最后三张卡牌里混淆云曦。
最终云曦抽到杀戮，那便是杀掉整个纸花门或者是杀掉萧凌萧。
她两个都不会选，杀掉无辜之人这种事她根本做不出来。
太弱了，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己能力太弱，她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跑去看热闹，被人喂下指骨，又恨自己为什么修炼天赋那么差，只能靠系统。
一滴粘稠的血泪，从云曦左眼角无声滑落。
它如浓稠的朱砂，在她惨白的面颊上蜿蜒而下，拖曳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像一道细小的伤口割开冰面。
“好吧，小可怜，你先回去歇息，等我把指骨收集完，我们便能一起享受世间一切美好。”
云玄没再搭理云曦，而是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门外依旧传来歇斯底里的怒骂声还有噼里啪啦的打架声，只是声音一拍到门上就弹了回去。
整个屋子周围都散发着云玄澎湃的灵力。
翌日，日影西斜，将灵仙宗巍峨的山门镀上一层暖金色时，花雅南才晃悠悠地出现在云玄暂居的院落外。
他嘴里还叼着根不知名的草茎，粉色衣襟微敞，露出小半截锁骨，一副懒散不羁的模样。
“哟，等急了吧？”他咧嘴一笑，笑容阳光灿烂，带着几分惯常的戏谑，仿佛昨日冰室中的凝重从未发生过。
他随意掐诀，流光溢彩的飞剑发出呛啷一声，悬浮于低空，“走走走，下山逍遥去！”
云玄默默跟上，踏上飞剑时依旧显得有些生疏，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腰侧的衣服。
花雅南感受到那细微的力道，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审视，但面上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抓紧咯，师兄带你体验一把什么叫风驰电掣！”
飞剑倏然加速，破开云层，凛冽山风灌满衣袖。
途中，花雅南似乎百无聊赖，找了个话题，“对了，你那只整天啃竹子、圆滚滚的小家伙呢？这次没带它出来祸害花花草草？”
云玄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带着一种刻意的平淡，“在师娘那里养着。”
她顿了顿，补充道，“带着它……不方便。”
“嗯哼，也是，省得它半路跳车。”花雅南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云玄抓着衣角的手，那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飞剑掠过下方葱郁的山林。
过了一会儿，云玄主动开口，“我们……先去哪里？”
花雅南的目光投向远方橘红的晚霞，伸了个懒腰，语气带着点懒洋洋的敷衍，“急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找个舒服地方落脚，填饱肚子再说。”
他调整方向，指向下方灯火阑珊处，“喏，花溪城，师兄的地盘儿，今晚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花溪城傍水而建，华灯初上，喧嚣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花雅南熟门熟路地收了飞剑，领着云玄入城。
他双手插在宽大的袖袍里，步履随意，偶尔还跟路边相熟的摊贩嬉皮笑脸地打声招呼，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做派。
他径直走向城中那座最气派的“云来居”。
“这地儿，我熟！”他大喇喇地往里走，冲柜台后的掌柜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一边对云玄道，“床软饭香，以前带凌萧那丫头来过不少次，她可喜欢这儿的糖蒸酥酪了。”
他看似随意地提起萧凌萧，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捕捉着云玄的反应。
云玄只是默默跟着，眼神沉寂，毫无波澜。
花雅南熟稔地要了个靠窗雅座。
小二递上菜单，他看也不看就推到云玄面前，自己则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喏，随便点，师兄请客。饿了一天了，别客气。”
云玄的目光扫过菜单上那些色泽诱人的图片，胃里一阵翻腾，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喉头滚动。
她强忍着，迅速垂眸，指尖随意点过，“……剁椒鱼头，烤鹅。”
“行！”花雅南自己则点了几样清爽小菜和一壶上好的梨花白，末了还对小二眨眨眼，“鱼头要最辣的，够劲儿！”
等待上菜时，隔壁桌的骚动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只见一个身材极为高挑健美的女子猛地站起，将一盘鹿肉狠狠摔在地上，碎裂声在空气中回响。
“鹿肝呢？当我们眼瞎还是好欺负？”
女子声音清亮带着怒意，透过黑色面纱传来，气势迫人。
这桌的女子都统一穿着贴身的靛青色劲装，材质似皮非皮，带着暗哑的光泽，完美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肩背、腰肢和修长双腿。
劲装外罩着同色系的半臂短褂，边缘用银线，勾勒着类似某种猛禽羽毛的繁复纹路。
腰间束着宽厚的暗银色皮质腰带，悬挂着造型奇特的短匕或皮囊。
黑色长裤塞入高及小腿的深棕色硬皮靴中，靴筒侧面镶嵌着几颗幽蓝的晶石。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垂至胸前的黑色面纱，并非普通薄纱，而是一种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特殊织物，将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
她们体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矫健、野性而神秘的气息。
云玄的目光扫过她们充满力量感的身形和那身利落又带着异域风情的装束，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纯粹的欣赏。
小二吓得语无伦次，店老板慌忙赶来赔罪。
花雅南也伸长脖子看热闹，嘴里啧啧有声，甚至还用手肘碰了碰云玄，压低声音嬉笑道，“嚯，这几位姐姐够辣。那身板儿，一看就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