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凌卓的反应将苏尼瓦吓了一跳，她甚至后退了半步，还以为盖亚的遗体上有什么机关。
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凌卓清了清嗓子来掩盖尴尬：
“看错了，我还以为罐体周围有红外线。”
“哦，没关系，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罐体很大，比凌卓高出了一个头，和苏尼瓦差不多一样高。
趁着黑夜，两个人将罐体运送到海滩角落的运输车上，苏尼瓦先凌卓一步坐上了驾驶座。
凌卓并没有立刻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而是站在车下静静地盯着苏尼瓦看了好一会儿。
耸了耸肩，苏尼瓦苦笑：“我得把这个东西藏起来，你和飓风还有夜狼他们走的比较近，如果交给你的话，很容易被发现的。”
“没错。”
凌卓笑着点了点头，她拍了拍车厢：“那你先走吧，我们就此别过，等需要去封锁区的时候再联系。”
“好。”
转身走了两步，而后凌卓找了个角落蹲下来，她目送着苏尼瓦的车子在视线尽头消失之后，打开终端开始在上面寻找盖亚的痕迹——
没想到后来涂抹在罐体上的标记物在这个时候居然真的有作用了。
只不过标记物的信号强度有限，如果距离太远就探查不到了。
凌卓骑上摩托车立刻追了过去。
苏尼瓦虽然不是天使联盟的人，但是从她的行车路线上来看，对这里应该是了如指掌，甚至知道一些偏僻的小巷子，车子就熟练地在这些小巷子里穿梭，看样子她也不想让自己被其他人发现。
最后，苏尼瓦的车子在小岛最南侧的一片湿地停下，而后她换上了潜水服，拉着盖亚的遗体，从水中跳了下去。
“这里……”
微微睁大眼睛，凌卓立刻追了上去。
“等等。”
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紧接着，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飓风上将？”
凌卓诧异地看着从身后追过来的男人，她指着海边：“亚尔弗列得的人将盖亚的遗体带到了水下。”
“我知道，”飓风指着自己的终端，“我在罐体上安装了追踪装置，而且除非破坏罐体，否则无法拆除。这里的水下不安全，我们不要下去了，我们不会丢失盖亚的位置的，放心，先回去。”
这个罐体上的仪器和盖亚的身体紧密链接，如果罐体被破坏了，盖亚的身体或者会瞬间恢复正常，或者会被彻底破坏，后果是无法预计的，所以不会有人去冒这个险。
“可是……”
“我们先回去，别被亚尔弗列得的人发现了。”
凌卓还想挣扎一下，她很好奇苏尼瓦从这里跳下去是要将盖亚的遗体藏在什么地方，但飓风执意要带她走，她也觉得这样比较保险一些。
毕竟两个人要是真的在水底下相遇了，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飓风带着凌卓来到了他的别墅：“喝点儿什么？”
打开冰箱，里面的饮料除了啤酒就是纯净水，凌卓看着里面毫无选择的选择，最后抽了一瓶水：
“白水吧。”
“做，我去给你拿点儿吃的。”
在厨房切了些水果，凌卓好奇地打量着飓风的住处。
房间里十分干净，也闻不到什么烟味儿，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液的味道。
本来还以为失去妻子的男人都会过得格外悲惨一些，没想到从飓风这里，凌卓甚至找不到盖亚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你在找什么？”
飓风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凌卓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将水果拼盘推到了凌卓面前：“你是在找盖亚的照片吗？”
是的。
凌卓想要这么回答。
但又觉得如果自己这么说会不会太冒昧了，于是只是笑着挠了挠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盖亚的房间在三楼，自从她走了之后我就没有动过，每天都让人按时打扫。如果其他地方有太多盖亚的东西，会让我分心。”
飓风倒是大大方方地解释了一下。
倒显得凌卓有些扭扭捏捏。
“亚尔弗列得那边沟通得怎么样？”
说到正事儿，两个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是这样的，”凌卓眉头不见松缓，甚至表情越来越凝重，“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让延斯回避一下我们的任务。当然，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想让他难过。”
“什么意思？”
沉了口气，关于苏尼瓦的事情凌卓的确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她也一直想要找个人商量，飓风来的正是时候。
“亚尔弗列得给我安排了一个执行这次任务的助手，就是你看到跳进水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是延斯的姐姐，苏尼瓦。”
听到这三个字，飓风挑了挑眉毛：“苏尼瓦？”
“是的，我之前和延斯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过她，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和亚尔弗列得联手，这太奇怪了。”
“合约国的成员和轮值主席走得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她是延斯的姐姐，她明明知道延斯……”
“不，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飓风十指交叠，一脸认真地看着凌卓，“现在只是我们几个人怀疑亚尔弗列得，记得吗？在其他人的眼中，或许亚尔弗列得行事不端，但作为合约国的成员，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轮值主席的命令，甚至有的人还巴不得和轮值主席拉近关系，这样就能利用天使联盟的资源。”
“好吧，这种事情……我不懂……”
“你现在是我们派过去的间谍，所以你要切切实实站在亚尔弗列得的立场上去思考这件事情，别让自己被怀疑了。”
“好。”
凌卓耷拉着脑袋：“到时候苏尼瓦要和我一起护送盖亚进入封锁区，如果她和延斯见面了该怎么办？”
飓风没有说话，但缓缓眯起了眼睛。
“如果有变动……要杀了苏尼瓦吗？”
凌卓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两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微微咬着嘴唇，飓风清了清嗓子：
“要。即便是当着延斯的面，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