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和阿宝对视一眼,顾凡瞄准时机,在那帮人马上冲到眼前的时候,抓起手里的包裹猛地一扬,顿时面粉四散而开,细小的颗粒纷纷落入大家的眼中。
“叮当、哐当”,几个人纷纷扔掉手里的大刀,捂住了眼睛哎呦哎呦喊个不停。
阿宝挥舞着大刀在前面开路,刀光剑影之中,他心里的恐惧也去掉了大半,仿佛瞬间大侠附体。
“滚,都滚开,不然别怪小爷手里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不长眼!”
“嘿嘿,小爷我侠肝义胆,自幼习武,今日你们这帮恶徒落到我手里算是死定了!”
“我看今日谁敢近身,小爷我十步杀一人,深藏功与名!”
顾凡紧紧贴着阿宝的背后,跟着他向前挪动,不由得汗颜。
哎呦喂,大哥你咋还演上了,刚刚那个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是谁啊。
虽然虚张声势,但阿宝手里的刀就没敢停下,他虽没什么功夫在身上,但自小干惯了农活的,自是身强体壮,因此大刀挥舞地就像绞肉机的旋风刀片。
尽管有几个匪徒眼睛已经无碍,也不敢轻易近身。
于是,阿宝和顾凡就这样一路冲了出来。
出了破庙的门,两人稍稍松了一口气,阿宝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早已酸软无力。
但他们还不敢松懈,那帮人随时会出来,阿宝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拉着顾凡就朝马儿跑去。
“吱呀”一声,破庙门打开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阿宝和顾凡就像听到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顿时脊背一僵,回过头去。
果然是那帮匪徒中的一个,他只穿着夹袄,露出粗壮结实的手臂,逆着月光走来,看不清面容,顾凡只觉得每一步都千钧重。
“快!”顾凡拉起懵逼的阿宝,向着马儿飞奔而去,两人翻身上马,正要挥舞马鞭。
那人吹了一声口哨,马儿忽然就癫狂起来,开始原地打转。
阿宝和顾凡哪里懂得如何驭马,阿宝不断挥舞马鞭骂着那匹马,顾凡则贴近它耳边试图讲道理。
然而,马儿一声嘶鸣,骤然抬起前蹄,顾凡和阿宝被甩了下来。
阿宝重重的摔在地上,只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要被摔断了,疼得倒吸凉气。
顾凡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睁眼一看,自己被那个匪徒抱在了怀里。
他顾不得想那人为何救下自己,狠狠一口咬在了匪徒的肩头,匪徒吃痛,闷哼一声,但依然死死抱住顾凡没有松开。
顾凡连咬带踢,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似是有几分熟悉:“凡哥儿,别怕,是我。”
顾凡愣住了,月光下他认真打量对方的脸,那人见他要叫出声来,连忙堵住了他的嘴。
这时,其他的匪徒纷纷从破庙里走了出来,他们倒了水壶的水洗了眼睛,一个个怒气冲冲准备找阿宝和顾凡算账。
顾凡小声说道:“初九哥哥,怎么是你?”
那名匪徒正是崔阅的随从初九,顾凡一时想不明白,分开不过短短数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初九为何会离开崔阅上山投奔青龙帮。
初九匆匆说道:“别怕,先跟我回去。”
顾凡点点头,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相信初九。
初九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提起顾凡的衣领子,对着走过来的头目说道:“老大,这臭小子我抓住了。”
顾凡很配合地演戏,脚下蹬踹个不停,嘴里一刻不停地破口大骂,问候大家的祖宗十八代。
那些匪徒早就红了眼,一个个要上前教训这两个瘪三,被老大拦住了。
老大说:“主人交代过,不能伤了那小子,阿九,你把他放下来。”
初九闻言,便把顾凡丢在地上。
大家上前把顾凡和阿宝五花大绑,带上马车离开了。
第二天,江家请了媒人来提亲,送来了很多金银玉器,顾知兰照单全收。
王媒婆向祁氏索要顾知兰的生辰八字,祁氏不情愿,一旦双方生辰占卜得吉兆后,男方就会下聘书,也就是现在所说的订婚。
届时再想反悔就晚了。
但顾知兰并不在意,亲手从祁氏柜子里翻出来给了王媒婆,王媒婆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核桃:
“我就说嘛,知兰,这是多好的姻缘,还是你脑子清爽,想得明白。”
顾知兰一笑,别说订婚了,就是江三真娶了她,她也不怕,他敢娶她,她就敢丧夫。
又是三天过去了,西望村的士子们靠着街头情报,收集到很多江家的罪证。
“那位老太真可怜,江家霸占了他们家的良田,两个儿子服徭役死了,老伴和孙子也饿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这江家真是罪大恶极!”
“哎,四海无闲田,百姓犹饿死,都是这些人造下的罪孽!”
“隔壁东乡村那个李姑娘,就是被江家老二糟蹋后疯了,送到了疯人塔。”
……
大家细数着江家的种种罪行,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顾知兰一边听着,一边细细盘算着。
这些事激起民愤,但却不足以让江家一击毙命。
关键就在于那位兖州知府王大人,是真如传闻一般两袖清风的青天大老爷,还是浪得虚名,实则早已被江家这种豪绅腐蚀。
此事,还需要顾凡前去探明虚实。
然而,顾凡和阿宝去兖州五天了,没有只言片语带回来。
因此顾知兰的心也开始不安起来,不知道顾凡是否已经见到了王知府,抑或是知府大人太忙,根本没空见他。
还是,顾凡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不,顾知兰根本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顾凡那么机灵,还有阿宝这个身强力壮的人保护着,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知兰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担忧,这几日都不怎么有胃口,也休息不好。
顾家人都将她奉若神明,其实她不过是看透了规律与人心,但即便再通透,也无法事事预料,否则就不是人,真的是神了。
因此,顾知兰表面上云淡风轻,是为了让家人放心,这些天她心里比谁都紧张煎熬。
叩门声响起,阿娘看了一眼顾知兰,她手执一卷书,其实根本没有在看。
阿娘起身去开门,来人是江家的家丁,还牵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说道:“三少爷在月桂楼设宴,想邀顾小娘子前去听曲。”
顾知兰当即放下书,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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