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将话转达后，又补充了一句：“非常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许嫣桑和李焕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分明是故意晾着他们，如此不重视，显然就是故意的！
李焕心中一阵失望，当即就想转身离开，却被许嫣桑轻轻拉住。
“再等等吧，”她低声说道，“这个项目的利润确实可观，不能就这么放弃。”
李焕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点头应道：“好，那就再等一会儿。”
许嫣桑转向前台，客气地说：“麻烦你了，我们就在这里等陆总。”
“当然可以，”工作人员有些为难地解释，“只是陆总开完会后是否有空接待二位，我这边实在不敢保证，还请您多担待。”
许嫣桑点了点头，随即和李焕一同走向会客区的沙发坐下，静静等候。
半小时后，陆时宴的会议终于结束。昭然走进总裁办公室，恭敬地汇报：“陆总，楼下大厅有佩恩公司的李总和许小姐，说是来谈合作签约的事情，前台说他们已经等了您半个小时了，您看……”
“让他们去会议室等着，安排人先接待。”陆时宴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地吩咐。
“是，陆总。”昭然应声退下。
另一边，会客区的李焕已经没了耐心，抬手看了眼手表，沉声道：“算了，到此为止，我们回去。”
许嫣桑点了点头：“好。”
可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离开时，昭然走了过来，出声叫住他们。
“李总，请留步。”
李焕和许嫣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李焕挑眉看着他，并未说话。
昭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走到两人面前，歉意地说：“实在抱歉，让二位久等了。请跟我来，我们魏总监稍后就过来，和二位商谈项目签约的事宜。”
李焕和许嫣桑皆是一愣，一时无言。
许嫣桑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陆总跟我们谈吗？”
昭然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显然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只补充道：“魏总监很快就到，二位再稍等十分钟。”
十五楼的会议室里，许嫣桑和李焕跟着昭然一路走来，途经员工办公区时，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整个公司都透着一股忙碌的气息，无论是高层还是基层，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电话声接连不断，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刻。
两人在会议室里又等了半个小时，期间各自喝了六杯咖啡，许嫣桑的胃早已隐隐作痛，却只能强忍着。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魏总监终于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满脸歉意地解释，“刚才临时加了个会，让二位久等了。”
许嫣桑和李焕起身与他握手，异口同声道：“没关系。”
魏总监入座后，便拿出项目文件和合约，开始与两人逐条商谈细节。
就在交谈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叩叩叩——
不等回应，姜彤便推门走了进来。
许嫣桑和李焕正专注地看着合同内容，并未留意来人是谁。
魏总监看清是姜彤，却立刻起身，满脸客气地迎了上去：“姜小姐，您怎么来了？”
听到“姜小姐”三个字，许嫣桑才猛地抬头，看到来人正是姜彤。
李焕也皱起眉头，眼神冷冷地看向她，有谁不悦。
姜彤淡淡瞥了许嫣桑一眼，对魏总监笑道：“没什么事，我就是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
魏总监哪里敢怠慢，连忙热情地招呼：“既然来了，姜小姐就坐下来听听吧，也正好了解下项目情况。”
姜彤点了点头，挑了个位置坐下。
一旁的女助理立刻上前，给她端来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那副恭敬的模样，显然是把她当成了未来的陆太太。
“李总。”姜彤端起咖啡，对着李焕淡笑着颔首打招呼。
“姜小姐。”李焕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便重新将目光落回合同上，懒得与她多言。
自始至终，姜彤都没有看向许嫣桑，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径直将她无视。
许嫣桑心中泛起一阵涩意，却也明白，工作场合难免碰面，只能压下情绪，继续翻看合同。
见姜彤没有要走的意思，李焕和许嫣桑对视一眼，神色间带着几分质疑。魏总监见状，连忙解释道：
“二位别介意，姜小姐是陆总身边的人。公司每次有重要客户谈项目，陆总都会让姜小姐在一旁旁听，所以我们谈合作、签合同，姜小姐完全没必要避嫌。”
这话已然说得十分明白，他们早已把姜彤当成了未来的老板娘，连公司的商业机密都不避讳她。
李焕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既然魏总监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放心。毕竟这涉及到公司的商业机密，若是泄露出去，后果可不小。”
许嫣桑始终低头看着合同，没有抬头。
她嫁给陆时宴五年，从新婚第一晚起，他就警告过她，二楼的文件房存放着陆氏所有的商业机密档案，没有他的允许，绝不能踏进一步。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的电脑坏了，厉婶说文件房里有陆时宴的备用电脑，她便进去用了一次。
结果当晚就被他严厉质问，眼神里的怀疑和冰冷，至今想来都让她心头发寒。
那时候她还傻傻地以为，他是担心公司机密泄露，才对她如此严苛。
可现在看着眼前的姜彤，她才醒悟，不是他重视机密，只是他的防备，从来都只针对她一个人。
姜彤呢？
无论在什么场合，无论谈多重要的合作，他都从未提防过她，甚至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姜彤有资格接触最核心的商业机密。
爱与不爱，从来都藏在这些细节里。
他们之间的信任和亲近，是她五年来从未拥有过的。
姜彤自然察觉到了李焕和许嫣桑的反应，无非是担心她这个外人泄露机密，更诧异她和陆时宴的关系。
竟亲近到可以接触公司核心事务。
她端起咖啡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许嫣桑，见她始终低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今天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让许嫣桑看清，如今她在陆时宴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商谈间，李焕指着合同上的两条条款，神色严肃地对魏总监说：“这两条内容我们不太满意，需要按照我们的要求修改。”
说完，他抬眼看向姜彤，随意地问道：“看姜小姐的样子，是打算来明瑞集团上班了？”
姜彤放下咖啡杯，迎上他的目光：“时宴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靠关系进入任何地方，我想靠自己的实力站稳脚跟。”
李焕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眼底却划过一丝嘲讽。
许嫣桑终于看完了合同内容，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时，她无意间抬眼，却看见会议室的玻璃窗外，陆时宴正朝这个方向微微颔首。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以同样的方式回应了他。
可就在她回应的瞬间，陆时宴却皱起了眉头，诧异的看着她。
许嫣桑心中一紧，猛地转头，才看见身旁的姜彤正对着窗外的陆时宴点头微笑，眉眼间满是温柔。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在跟她打招呼。
许嫣桑尴尬地低下头，指尖紧紧攥着桌布，只觉得自己刚才的回应，愚蠢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