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这次总算是吃饱了饭。
她擦了擦嘴，起身坐到傅斯年身边，柔软的身体也贴了过来，一身香气飘进傅斯年的鼻腔。
苏绾绾拿起一只虾，慢条斯理地剥着，边剥边对顾淮说：“你们昨天的solo回放，我们家季晨回去看了不下五十遍。”
季晨反驳：“四十九。”
顾淮嘴里还嚼着肉，嗯嗯两声：“小孩儿是块好料，就是火气太重，脑子跟不上手速。”
“所以才需要表哥这样的高人指点呀！”苏绾绾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要不你抽空来我们俱乐部，给他做做陪练？就当帮我带孩子了。”
“带孩子？”
顾淮夹菜的手停在半空，抬眼看她，似笑非笑，“我出场费按秒算的。而且我只带天才，不带娃。”
这话苏绾绾就不爱听了。
她眉毛一挑，还没说话，旁边的季晨先急了，“你说谁是娃！”
苏绾绾抬手止住他的话，看着顾淮，语气笃定。
“季晨就是天才。”
“至于出场费，你开个价。”
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反正她有的是钱，实在不行，身边不还坐着一个么？忽悠傅斯年，她最在行了。
顾淮饶有兴致地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下，伸出了一根手指。
苏绾绾试探着问：“一百万？”
顾淮摇头。
“一千万？”
顾淮依旧摇头。
“一个亿？”苏绾绾挑眉，“那我不如直接买几个世界冠军回来得了。”
顾淮脸上的笑意加深，“不，你们wLG战队1%的干股。我就陪他玩到把世界冠军的奖杯给你捧回来当花瓶。”
“噗——”
这次季晨是真没忍住，一口可乐结结实实地喷了出来。幸好他反应快，及时扭头，不然这口可乐要是溅到傅斯年身上，他怀疑自己今天得被抬着出去。
1%的干股？疯了？
wLG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无人问津的烂摊子了，夏季赛开赛以来，季晨带领队伍一路连胜，已经是公认的冠军潜力股，这样一支战队，1%的干股价值连城！
苏绾绾也愣了一下。
wLG目前的估值确实不高，可一旦下周夏季赛总决赛夺冠，拿到全国决赛的入场券，身价立刻会翻上几番。
这顾淮看着骚包，心比谁都黑。
顾淮在书里出场不多，她也不怎么了解，从系统提供的资料里看，钱和名誉他都不怎么在意，不然也不会在巅峰时期退役。
这个条件，听起来更像是婉拒。
但反过来说，这也说明他对wLG的潜力，对季晨的潜力，是认可的。
这事有得谈。
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苏绾绾故意蹙眉，“你这是看我不懂你们电竞圈，忽悠我？”
“谁忽悠你了。”顾淮擦擦嘴，“我这是看得起你。一个世界冠军，换你这个破战队1%的股份，你赚死了。”
他瞥了一眼傅斯年，补充道：“要不是看在阿年的面子上，你这点家底，我还真懒得扶贫。”
苏绾绾没再接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她三下五除二剥好那手里的虾，将虾肉在傅斯年面前的蘸料碟里滚了一圈，递到他唇边。
“张嘴。”
傅斯年垂眸看着那只虾，纹丝不动。
“干嘛？我剥的虾，你嫌弃呀？”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
一只虾就想打发他？他是这么好说话的？
苏绾绾见他不配合，没办法，凑近傅斯年耳边，小声哄着，“别生气啦，你看看这一桌人，一个是员工，一个是资助对象，都是要我花钱养的。但你不一样呀，你是养我的。”
季晨和凌星野听得直翻白眼，筷子摔的叮咣响。
恶心。
傅斯年斜睨了那两人一眼，终于张开嘴，将那只虾连同她的指尖一起含了进去。
舌尖故意扫过她的指尖，如愿看到她手指蜷缩了一下，傅总满意了。
他嚼了两下，侧过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廓，“下不为例。”
苏绾绾乖巧应下，“知道啦。”
这次知道了，下次还敢。
一顿饭也算是相安无事的吃完。
等wLG的队员们在大厅里把附近几桌的瓜子都嗑完后，包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苏绾绾第一个走出来，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四个身高腿长、气场各异的男人，看得周围的客人和服务员都不自觉地退避三舍。
沈州赶紧迎上去，“傅总，苏小姐，车已经备好了。”
“嗯。”
傅斯年应了一声，极其自然的揽过苏绾绾的腰，准备带她离开。
季晨上前一步，“绾绾姐，我送你吧。”
凌星野一言不发，站在苏绾绾另一侧。
大厅里其他客人和服务员的八卦雷达“嗡”地一下全竖了起来。
选谁？到底选谁？
快！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打包一起带走啊！
苏绾绾无视三方压力，走到前台，“你好，有笔吗？”
前台的服务员小妹愣了一下，连忙从笔筒里抽出一支圆珠笔递给她。
苏绾绾接过笔，又扯出一张餐巾纸铺在台面上，低头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写完后，她拿着餐巾纸走回傅斯年面前。
傅斯年以为她又要耍什么小花招哄自己，心里那点不快已经散了七七八八。
是写了句情话，还是画了个爱心？
他甚至想，只要她再说两句好听的，昨天的事，他就既往不咎了。
苏绾绾将餐巾纸往他身前一递。
“这是凌星野家的地址。”
傅斯年：“？”
凌星野：“？”
季晨：“？”
顾淮：“噗……咳，不好意思，没忍住。你继续。”
苏绾绾说：“他没开车，还穿着你的衣服，你送送他。”
傅斯年感觉自己血压都高了。
让他送凌星野回家？
半路就给他扔江里喂鱼！
凌星野也傻了，让他坐傅斯年的车回家？他宁愿走回去。
刚想开口拒绝，苏绾绾一个警告的眼神扫了过来，他立刻闭上了嘴。
她走到季晨和顾淮身前，一手拉住一个，笑靥如花：“走了，回俱乐部，我们去好好讨论一下陪练合同的细节。”
顾淮笑得浑身发抖，还不忘回头冲着傅斯年补刀，“一家人，相亲相爱，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说完，他被苏绾绾拉着，和季晨一起扬长而去。
傅斯年捏着餐巾纸，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扭头，看向同样一脸抗拒的凌星野。
沈州站在一旁，默默地又给家庭医生发了条信息。
【再加两瓶速效救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