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佳人难再得（一）
“小姐，小姐”
“环儿，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样大喊大叫的，没有规矩，不成体统，别人会笑话你的。”一个身着昂贵的丝绸汉式襦裙，内里白色，外披粉色外套，粉白相间，再加上女子娇艳的面容，显得更加美丽无边，只是面容有些清冷，子独自坐在一间闺房之中对着铜镜发呆，闺房之中各种的名贵的家具和摆设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屋内也是点起一盆上好的银丝碳，虽然燃烧的很旺，把屋内烧的很温暖，但却没有冒出一丝青烟来。
这女子也没有转头，就知道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小姐，环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小丫鬟也不是很在意小姐的教训，她都已经习惯了，两人一起从小长大的，没有人比她还了解自己家的小姐了。
“哼”女子也不搭理，她也是知道自己的丫鬟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中，她也不在意这些。
“说，又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小姐，那个李文疆来了，前院传来话，让小姐做好准备，提前更衣上妆，说一会让小姐前去弹唱一番的。”环儿说道。
“啊，干嘛让我去呢，舅舅和表哥宴请这个李文疆，干嘛让我这个外人参加，更不必说我是个女子，不太方便吧。”女子眉头一皱，说道。
“小姐你还不知道呢，都传遍了，说是舅老爷准备把小姐许配给这个李文疆将军呢。”环儿有些烂漫的说道，在她眼里，也许这个能文能武的李文疆可是不错的。
“怎么会这样呢，舅舅怎么可能随意就把我许给别人，爹爹和娘亲还没有同意呢。”这清冷的女子也是有些着急了，她心里可是心心念着自己的表哥呢。
“谁说我不同意的，我已经同意的了你舅舅的意见了，准备把你许配给李文疆了。”
“啊，娘，怎么会这样呢，女儿怎么不知道呢。”女子看着自己的亲娘走进自己的闺阁，有些惊恐的说道。
“干嘛让你知道，一天天的，话本读的多了，还真以为自己的卓文君呢，你舅舅答应了，只要你能嫁给李文疆，就把你的父亲，从代郡调回朝廷。芷鵉，娘知道你和你的表哥李峰有些情愫，可是娘告诉你，你和你的表哥，那是不可能的。”仇芷鵉的娘亲，李逸的妹妹，代郡司马仇崇的妻子，仇夫人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我和表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表哥答应女儿，要娶女儿的。”仇芷鵉大声的说道。
“哼，要知道，把你许配给李文疆，你表哥也是同意的，你表哥没有告诉你吗？还有你舅舅正在和博陵崔氏家的小娘商议婚事，也许年后就开始要正式提亲，你表哥没有告诉你吗？”仇夫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仇芷鵉的心头，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深爱的表哥居然会骗自己，梅林相互承诺，发下的誓言，难道都忘了了吗。
“呜呜呜，不可能，表哥不会骗鸾儿的，不会的，不会的。”仇芷鵉使劲摇头，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真是个小孩子，居然会轻易相信男人的话，还真是天真，你也不想想，你表哥身为赵郡李氏的嫡长子，怎么会娶一个已经没落的仇家的小娘呢？”
看着自己的女儿哭的很伤心，仇夫人感觉自己的话也有些过了，上前搂住哭泣的女儿，缓缓的说道：“女儿别怪娘心狠，娘也是从你这年纪过来的，自然知道你和你表哥的感情，可是你要知道，你的舅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李峰的婚事不可能由他自己做主，他后面还有整个赵郡李氏，婚姻大事，更加不能儿戏的。”
“还有为你的爹爹的想想，你爹是多么的疼爱与你，从小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你，即使你那几个弟弟都是比不上的，你爹不愿意你跟随他在边疆受苦，所以把你托付在你的舅舅家里。你也是去过代郡看望过你的爹，应该知道戍边之苦，边疆苦寒，还紧靠着塞外蛮夷，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的危险，难道你想让疼爱你的爹爹，也有一天死在鲜卑人的刀枪之下，你才后悔吗？”
“可是，可是，那也不能牺牲女儿的幸福啊，女儿去求舅舅，舅舅从小就疼爱我，肯定会答应女儿的要求的，把爹爹调回邺城的。”仇芷鵉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呵呵，女儿，你啊，还真是天真，要是没有好处，你的舅舅会非这样大的人情，去帮你的父亲调回来，要知道你的舅舅也就是一个民部尚书而已，即使是吏部，那也是没有权力随意就能把你的阿爹调回来的，更别说你的舅舅了，要知道人情可是要还的，你舅舅会为一个没落的仇家，去使用这样大的人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娘亲太了解你的舅舅了，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要是能做的话，你的阿爹也不会在代郡一呆就是五年了。”
“可是舅舅最疼爱女儿的了。”仇芷鵉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就连他的那些亲生女儿们，哪一个不是他拿来联姻的工具，更别说你这个外甥女了。要不是他没有合适的人选，也不会选到你的。”
“那女儿该怎么办呀。”仇芷鵉哭的更加厉害了。
“好了，别哭了，哭的娘心里都有些难受了。”仇夫人拿着手绢给自己的女儿擦了脸上泪水，想想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吗，心中也有思念的人，可是嫁人过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早就把那人忘记脑后了。
“你啊你，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你呢，自己首先就在这里凄凄惨惨的，要知道人家李文疆虽然出身低微，那可是名闻天下的大才子，到处不都传这个李文疆五步成诗，号称是大赵的麒麟才子。还有辽东一战，立下泼天的战功，就连那个什么鲜卑的可汗都死在其手上，这样的少年俊彦，文武全才，不知道天下有多少小娘对其倾慕不已呢，你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能亲近与他，还不知道珍惜，要知道这个机会可是你舅舅厚着脸皮求来的。你自己不也是经常诵读他的诗词吗，要不然也不会大冷天的去看什么梅花。”
“可是，可是……”仇芷鵉停止了哭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确实很喜欢李文疆诗词，也经常诵读，对于李文疆的事迹也是佩服不已。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舅舅给我说了，这个李文疆现在正值受宠，相信很快就要高升，你想想那个李文疆才多大，以后指不定会成就一番多大的事业呢，要是你们真的能成亲了，以后你的几个弟弟也会受益，到时让那个李文疆给某个一官半职的，不要太简单了。娘也不只是为了你的阿爹和你的弟弟们，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还能害你不成？娘可是告诉你，你到时要是真的能成为李家的大妇，荣华富贵可是享用不尽，娘听人说，如今火爆的富源商铺就是这个李文疆一手创办的，每天海量的铜钱往他手里流去呢。
赶紧起来上妆，更衣打扮，可别到时，人家看不上你，可就难看了。”仇夫人微笑的和仇芷鵉说道，开解着自己的女儿。
“看不上更好，女儿还不愿意呢。”仇芷鵉嘟着嘴的说道。
“放肆。”仇夫人一下子火了，感情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好吃好穿的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你如今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那一样不是顶尖的，可你倒好，不知感恩不说，还丝毫不顾念的你那还在边疆苦熬的阿爹，还有你几个将要成年的弟弟们的前程着想。”
“好，你不是不愿意去吗，那就不去，到时忤逆了你舅舅的面子，你信不信，明天娘和你的弟弟们就会露宿街头，你那阿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战死在边疆，娘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不孝的女儿，从此再无瓜葛，你想嫁给谁都行，哼。”
面对暴怒的母亲，仇芷鵉显然是被吓着了，她还从没有见过母亲这样，平时自己都是爹娘的心中的宝贝，那是拿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平时连一句苛责重话都没有的。
“娘，女儿，女儿都依你说的办，娘你就别生女儿的气了。”仇芷鵉被仇夫人的暴怒给吓的有些吱吱唔唔的。
“哼，这才是娘的好女儿，娘和你爹没有白疼你，待会好好表现，把你的才艺都拿出来。”仇夫人看着自己女儿顺从了自己，这才雨过天晴，吩咐道：“环儿，赶紧给小姐更衣上妆，顺便把那把‘鵉鸣’古琴给找出来，待会就用这把琴，给大家演奏弹唱。”
“诺”环儿早就被仇夫人的雌威给吓着了，听了夫人的吩咐，赶紧答道。
“女儿，可别怪娘心狠，娘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一会你有意不暗中作怪，不好好表现，让你舅舅跌了李家的面子，可别怪为娘到时不认你这个女儿，你也是知道你舅舅的，要是心狠起来，把你送进宫中，和那些上万的女人，去抢一个老男人，娘和你阿爹可是不会阻拦的，好了，娘话尽于此，你已经长大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仇夫人有些不放心的和仇芷鵉又做了最后的交代，说完也不等仇芷鵉的反应，就自顾自的走出了闺房。
“啊”仇芷鵉也是被自己亲娘的话给吓住了。
小丫鬟一边忙碌的给小姐上妆，一边吩咐李府的几个婢女给小姐准备衣物和擦拭“鵉鸣”古琴。
估摸着夫人已经走远，小丫鬟才说道：“其实，其实小姐，那个李文疆公子还是很不错的，人长得高高的，虎背熊腰，显得非常的健壮有力，浓眉大眼，两眼炯炯有神，双臂修长，一看就是射箭高手呢，虽然脸色稍微有些黑了点，但还是一个好儿郎的。”
“你怎么知道的？”仇芷鵉狐疑的说道。
“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偷偷看来者，我还听说，这个李文疆公子可是不仅诗词文章风流，还是勇猛剽悍，武艺高强之人，很少有人能打败他的。”
“是啊，是啊，奴婢也听说了。”
“奴婢也是听说了，说只有大赵第一勇士，石闵将军才能是李文疆公子的对手呢。”
几个小丫鬟叽叽喳喳的不听说着李文疆的好话，仇芷鵉的逆反心理也少了许多，可是一想到表哥，两人花前月下，梅林之中的承诺，她的眼睛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