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鲜血顺着剑尖滴落,横穿少年肩膀的长剑猛的一抽,那道清瘦的身子踉跄的一下,直直的跪到地上。
他眼尾泛红,不可思议的看着师尊。
这个人前一秒还给他做了甜汤,后一秒竟然要杀他。
汤碗落在地上,一碗甜汤只剩下了底。
“师尊!”
他伸着手缓缓去碰那滴血的长剑,下一刻被一脚踹开。
伤口受到撕扯,更多的鲜血涌出来,他没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却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酸痛。
明明伤的是肩膀,怎么疼的是心呢?
倒下的一瞬间,他耳中的声音更清晰了。
【畜生!】
【啊!!!北雪沉你疯了,他是男主你不能杀他!】
察觉到北雪沉动了杀心,机械声崩溃的同时轻轻释放电流电了她一下。
身为寄生系统,宿主被电,她也会被电,一人一统短暂的停顿片刻,齐齐伸手抓着发麻的头皮。
麻木感消失,入目就是雪白与腥红。
鲜血印在雪地上如同绽开的梅花,耀眼夺目。
看着倒在血窝里的人,北雪沉心里罕见的舒畅了。
她丢下一粒丹药,转身离开。
却又在走两步之后顿住了脚,随着她挥动衣袖,身后的两间食堂直接炸开。
云澜峰
常年飘雪,此刻有灵力的催动,雪下的更大也更加寒冷了。
主殿中,北雪沉斜靠在座椅上,一杯茶水下肚后,因为重生回来的浮躁已经有所缓和了。
系统从识海里飘了出来,青色半透明的椭圆体缓缓落在她的手背上。
北雪沉眯着眼睛扫视她,一挥手将人丢了出去。
“你是谁,系统呢?”
自称系统的那位卡壳了,又钻回识海里。
见她装死不吭声,北雪沉冷笑一声:“我现在就把那臭小子扒皮抽筋,烧成灰给扬了。”
她是真想杀人。
任谁任劳任怨十几年,好不容易将人拉扯大后,却被囚禁,威胁,恐吓,还要亲眼看他一脸温和扒人皮抽人筋都会疯。
丢下的丹药也不是治伤药,而是焚心丹。
焚心丹剧毒,不会将人毒死,却会让人时时刻刻受尽折磨,身心巨疼。
杯子砸在桌子上,系统一抖,又爬了出来。
【别别别!别杀!姐妹,真不能杀啊,杀了咱俩都要玩玩。我确实不是你以前的那个系统,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学的挺像的。】
北雪沉冷笑。
像?
像个屁!
从前的系统三辊打不出一个屁,平日里跟死了一样。
准确的说,那个系统在第二世经历天劫时被天道劈废了。
北雪沉思绪回笼,反复思索刚刚的话,平静的试探:
“穿成女主女配反派都常见,穿成系统的老娘还是头一次见。你任务是什么?”
系统更心虚了。
【我们任务一样,都是阻止男主入魔,改变他入魔后摧毁小世界。】
哦~
没有否认?
真是穿越者!
【前两世男主都入魔,因为你没有完成任务,被困进书里一直循环,所以我被书里天道拉进来了。】
北雪沉轻笑,眉如弯月,眼眸里却带着锐利的锋芒。
她伸手将趴在手腕上的系统拎了起来,不知拎到了哪里,系统哼唧唧扯着嗓子嚎个没完。
她一把丢了出去。
“我被困在书里,你为何会被扯进来?我写的原着,男主的师尊可不是叫北雪沉。”
北雪沉是她自己的名字。
她写的原着太监了,因为男主前期太惨,后期让男主做一个君子,去拯救这个没有温暖过他的世界已经不现实了。
但私心里她又很喜欢男主,不愿让他沦为被仇恨吞噬掉人性的杀人狂魔,最终选择弃文。
她的原着粉不多,骂她最狠的是一个名叫“在雪地里拉屎”的读者,评论区从上到下,全是那狗东西给的差评。
被质问系统也不敢吭声,被丢在哪就趴在哪,头都不敢抬一下。
她觉得这个女人疯了,从第一世心平气和的养崽,到有点颠的第二世走剧情,再到这次,循环回来后人直接疯了。
纤细白皙的手掌摩挲着腰间铃铛,铃铛闷闷的响着,系统的心不由的跟着颤着。
她缩着脑袋,把自己挤成了圆形。
她想劝她别杀男主,但她不敢说。
怕被扇!
看她缩着身子不吭声,北雪沉直接气笑了。
这个穿成系统的狗东西嘴欠又怂,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知道归知道,但她绝对不会说出来。
她要折磨她,也要折磨那个逆徒,让他们心脏时刻活跃起来。
来一场速度与激情。
半山腰的结界波动了一下,北雪沉起身,路过趴在地上的系统时,忍不住踢了一脚。
惨叫声传来:【男主惹你我又没惹你,你捅了他怎么还要踢我,踢死了怎么办!】
“踢死拉倒,你嚎大点声,我现在去把澜泊那个狗东西杀了,给你助助兴。”
系统瞬间不吭声了。
北雪沉向前走,她直接移到她脚面上。
【姐妹,不!祖宗!】
【祖宗!男主真的不能死,男主死了世界就崩塌了。】
【我向你保证,只要走完剧情男主不入魔,我们就可以回到原来世界。我们是魂穿,外界时间对我们没有影响,完成任务出去后我们那里时间最多过去一分钟。】
【真的!你信我!你的尸体,不,你的身体绝对健康。】
北雪沉止住脚步,心里惦记着那笔刚到手的稿费。
“如果走完剧情你好大儿又入魔了怎么办?”
【不会,天道给我们出好主意了,只要你死在魔族手里他就不会入魔。】
“呵!”
【他对你这个师尊很敬重的,上两世你自爆后他伤心欲绝才入的魔。】
“伤心?还欲绝?敬重?”
“把我绑起来,把得罪他的人拉到我面前,先从后背脊椎划开皮肤,用剥皮刀小心翼翼剥下一张完整的人皮说要给我做毯子,做枕头套。”
“拿着刀天天对着我比划,绕着我打量从哪里下刀不会伤到我脸蛋。”
“怕伤了我脸,准备了好大的一口冰棺,说冻死了就可以永葆青春,还不能轻易离开他。”
“这样的敬重给你,你要不要?”
系统瑟瑟发抖。
【我……我不要。但他……他怎么只绑你不绑别人,还不是说明他敬重你。】
北雪沉从没如此无语过,她弯腰拎起系统,在手里捏着玩。
院子内,澜泊跪的笔直,白衣染血,微微垂着脑袋。
听见声响,他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北雪沉,眼角泛红的委屈眼神甚是可怜,秀长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交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