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厌恶宋娘子生了女儿?”杜简微冷不丁地问,一双情冷的眸子盯着她,仿佛能看透人心。
宋母生气地沉了脸,“我都说了我没有不喜欢雅娘,也没有不喜欢孙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知道了。”
宋母沉着脸,知道个什么!
“你是生气宋槐对雅娘比对你还好。”杜简微说这话时依旧没有情绪起伏。
宋母的面色徒然难看起来,猛地站起来,绊倒凳子也没有让她停下来,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站住!”郝俊峰面色一沉,他两步作三步,眨眼间就站到宋母面前,卡擦一声拔刀声,直接持刀拦在她面前。
宋母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抖着唇,“郝捕快,你们就是凭借胡说八道判案的?”
“又没开始给你判罪,只是按例问话,你不配合,那就洗脱不了身上的嫌疑,我就很有理由怀疑你跟宋娘子失踪案有关。”
宋母有些羞恼,声音却很笃定,“我配合还不行吗,但雅娘失踪的消息,绝对跟我没关系。”
“要等找到雅娘,查出案子结果才知道,此时说这话未免为时过早。”郝俊峰公事公办,态度强势。
宋母再生气也只能坐回去。
她眼神烦躁地盯着杜简微,眼里都是警告,“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问了我还要去休息,老婆子我一把年纪生了病还要被你们这么对待……”
宋母絮絮叨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简微接下来的一句话给说破防了。
“其实就算没有你儿媳,宋槐也不可能把你捧在手心,这几日你应该也见识到了。”杜简微淡声道。
“你闭嘴,我儿子很孝顺的。”宋母怒声反驳,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宋槐提要求,甚至是示弱,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杜简微继续说。
宋母的手抖了抖,强忍着怒火,可脑子却嗡嗡的,她面色狰狞,“连你都看出宋槐对我这个娘不孝顺?宋槐还好意思说他够孝顺的了。”
宋槐早在屋子里听到宋母的怒喝就有些担忧,他刚被小徐从房间里开门带出来,就听到这话,他眉头微皱,“娘,你觉得我不够孝顺吗?”
“怎么?你难道觉得自己够孝顺?”宋母红着眼,当着众人的面就瞪了他一眼。
宋槐摸了摸鼻尖,无奈道,“行,娘,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宋母脸上浮现出笑容。
杜简微问,“那你可以把宋娘子的联系地址告诉我们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宋母下意识说,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可下一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宋母脸色瞬间一白。
她瞳孔张大,发现郝俊峰等人都盯着自己看,扭头就神情慌乱地朝着宋槐摆手,“宋槐,我……真的跟娘没关系,是雅娘自己的主意。”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雅娘在哪里?”宋槐喜不自禁地问,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妻子去了哪里,根本没注意宋母看他满心满眼只有妻子时,那霎时间难看起来的脸色。
“我不知道雅娘在哪里。”宋母冷哼一声,这次不再遮掩对雅娘的厌恶,“她自己想跟我打赌,说你离不开她,只要赢了,以后我就不管你们小两口的闲事。”
“什么?打赌?打什么赌?”宋槐皱眉,不悦道,“胡闹,这几日家里都快乱成一团了,我差点被吓死,这种失踪不见的事,怎么能乱来!”
宋母冷笑,“那又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你娘子提出来的。”
“所以宋伯母,你们到底打了什么赌?”郝俊峰皱眉,“我不管你们打的什么赌,现在衙门接了失踪案,你们若是不老实交代,就是妨碍公务,到时候就只能把你们全部抓进衙门打板子,至于找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郝俊峰说起这话时格外生气,若不是看在简微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接这个案子。
宋槐红着脸道歉。
郝俊峰摆了摆手,“我不想听这些废话,现在找到人就结案,你与其跟我道歉,不如喊你娘赶紧说出宋娘子的位置,把人找回来,我们也要下衙了。”
“好好好……”宋槐也不敢耽搁衙门的人手,不然他岂不是把整个县城的衙役得罪完了,他焦急地拉了拉宋母的衣袖,“娘,你快别在意什么赌注不赌注的了,赶紧告诉我,娘子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宋母看见郝俊峰等人脸色难看,她吞吞吐吐说,“五日前,我跟我儿媳因为一些私事吵了一架,然后她主动提出的赌局,就说自己离家三日,宋槐依旧会去找她,如果她赢了,那么我以后就不为难她,如果她输了,以后家里的管家权就交给我。”
“然后她就出门了,具体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不,你知道。”杜简微语气肯定,“准确说,你心里至少有个答案。”
“那是我自己猜的啊,我又不确定她真的会去。”宋母算是看出来了,杜简微这个女人确实有几分本事,竟然哄得连捕头都帮她,既然瞒不住了,宋母也就不瞒了,
她朝宋槐嗤笑一声,“你不是跟雅娘感情那么好么?你能想不到她会去哪里?”
宋槐被这话说得脸色不好看,他抓了抓头发,“雅娘自从来到县里后,就嫁给我过日子,再也没有跟谁来往过,她最多去住客栈。”
“对,我没去客栈问过!”宋槐瞬间来了精神。
宋母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宋槐激动地要往外走。
郝俊峰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含怒地盯着宋母,“最后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老实交代宋娘子去了哪里,如果你不说还扯东扯西,我就直接押你们去打板子!”
宋槐激动的情绪顺便消失了,他表情复杂地望着宋母,看见宋母被吓得惊惶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哪怕他现在才知道娘跟娘子竟然私下一直在闹矛盾,而他还始终觉得只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