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忽然推开了青君长老，一把抱住了一旁掌门的腿。
掌门即使在生气中，也不忘伸手将她接住。
“爹爹~”
自己一手养大的闺女仰着头，甜甜的叫着他。
掌门心里酸涩，慢慢的“诶”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教导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当初他的师父也是如此教导他的……
堕魔……
追云宗成立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弟子堕魔……
这谢谨言可真是……
他的好徒弟啊。
“是因为要救我，师兄才误入魔道的……”
白初一紧紧地抱着掌门的腿，像是生怕他过去对谢谨言踹一脚似的。
她声音软软的，还带上了哭腔：“是我，是我不懂事儿，才会激的大师兄跟元青师弟动手的！但是，但是爹爹你知道的啊，元青师弟怎么会是大师兄的对手？！我，我最后知道错了，才会上前去挡那一剑……根本就不是，不是大师兄的错……”
“我受伤，我受伤之后大师兄就干脆放弃了传承，抱着我去了好多地方疗伤。他怕爹爹您责怪，也怕爹爹您对他失望，更怕爹爹您让他远离我……才，才一直没有跟您联系的……这些，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爹爹，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任性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呜呜……爹爹，你别不要大师兄好不好啊？他，他没错的……”
【圣母值+50】
【打脸值+100】
谢谨言猛然抬眼望向师妹。
初一居然……
居然……
谢谨言怎么又不会想到，一路上乖乖巧巧的师妹居然一下子把所有的错全揽到自己身上了。
根本就、就没跟他商量……
谢谨言垂在袖子里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反驳师妹。
否则不仅师妹的一片苦心全都被辜负了，师父也会让他再也不见师妹的。
那他跟师妹就……再无可能了。
初一那般在意掌门，不可能为了他舍弃这里的所有。
谢谨言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青君长老上前，摸着白初一的头，看向谢谨言的目光中仍旧带有审视。
比起薛元青，她当然更相信自己的初一。
但——
“初一，你老实告诉师父……说的可都属实？”
“我……嗝……呜呜……”
初一哭的鼻尖都红了，衬着那雪白雪白的小脸，看起来别提多可怜了。
青君长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蹲下身，抱着初一一点一点的哄着，“好啦好啦~师父相信初一不会说谎的。不哭啦不哭啦……”
掌门也是，一下子什么都忘了，也跟着一起哄初一。
“好好好，爹爹知道了，知道了，不会罚大师兄了……不哭不哭……初一最乖啦。”
【打脸值+10】
谢谨言双手都握成了拳头。
他强迫自己不去听初一哭唧唧的声音，免得控制不住的上前拂开长老和掌门，把初一抱在怀里。
“那，那……嗝……你们，相信我……嗝，对，对吧……嗝……”
“信，信。”
青君长老忍不住在小可怜的眉间亲了口，“师父当然相信初一的话了。”
“爹爹？……”
眼见着初一还挂着泪珠的小脸转到自己这边，泪哒哒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掌门哪儿还能说出不相信这种话？
他连连点头，“信，信，爹爹知道初一不会撒谎的。”
【打脸值+10】
【……】那真是让您失望了呢。
系统现在就怀疑，之前宿主大大装作二十四孝好闺女好徒弟的模样就是为了今日！
——果然是一盘好大的棋啊……
白初一这才破涕为笑，抱着师父和爹爹撒娇。
三人又乐呵呵的玩闹了一会儿，掌门这才整理了下衣裳，抱着白初一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谢谨言。
他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谨言，你……受委屈了。”
“……”
几个字，差点儿让谢谨言站不稳。
恍惚间，以为是前一世的师父在对他说：
谨言，你受委屈了。
他死死的揪住自己的手指，头也不敢抬。
“你身上多有不便，一会儿去为师的轻缈峰上商量。你能救了初一，为师非常感激你。传承不能得了就不能得吧，这些都是机缘，身外之物，比不上人重要。”
轻缈峰离大殿非常远，掌门是想帮他瞒下来。
掌门抱着初一离开了。
青君长老也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走了。
“……”
过了好久，谢谨言微颤的肩膀才停下。
他抬起通红的眸子，一脸茫然的摸上自己的胸口。
——不管是魔还是人，都会有心魔，都会阻碍修行。
前世他有心魔，修为停滞不前。为的是杀了追云宗满门，为的是欺了师灭了祖，为的是他前半生翩翩君子后半生杀人魔头。
重生后，他的心魔犹存。
直到这一刻——
他才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笼罩在心上的乌云……
散了。
不压抑了，不沉闷了。
谢谨言的唇角动了动。
他扯出一点点的微笑。
他盯着那趴在掌门肩上还对他挥着小手的初一，笑了。
若是早该遇到这个灵魂该多好呀……
系统望着谢谨言的数据，打了个寒战。
人类果然是最难读懂的生物。
前一秒还觉得他改过自新，变好了，被感动的改邪归正……
这一会儿看着他的这个怎么看怎么邪气横生的笑容……
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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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跟谢谨言谈了什么白初一也不知道，因为她被青君长老抱去好一顿揉捏，说她一点儿也不关心青君长老云云。
惹得最后白初一都抱着她的腰笑：“师父父这是在跟我撒娇咩？”
青君长老故作凶恶，“说什么鬼话呢！臭小孩。”
“香的，香的~才沐浴过！”
白初一嘻嘻笑着往她怀里钻。
“好啦好啦，不闹了。”
青君长老是陪伴白初一时间最长的人，小时候白初一怕黑，两人同床共枕的好几年。
后来青君长老还时不时扯出这事儿笑她。
如今两人又躺在一张床上，心境已然不同。
“初一啊，老实跟师父交代！你跟大师兄……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