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秦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目光沉了沉：“怕连累？以林家景刚才在病房里的疯狂和自私，他未必会为了别人扛下所有。
至于被抓把柄……倒有可能。”
他抬眼看向染清，“你再仔细想想，当初我们救甜甜时，王惠夫妇车祸的具体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染清皱眉回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汤碗边缘：“当时警方说是雨天路滑导致的意外，刹车痕迹很规整，没查出人为痕迹。
王惠去世前还拉着我的手，让我帮忙照看着甜甜，说她没什么亲人，就怕孩子没人管……”
她突然顿住，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对了，当时清理王惠遗物时，我看到过一张她和林家景的合照，背景是公司年会，我当时以为只是普通同事，没在意。”
“合照？”
程砚秦立刻追问，“照片还在吗？或者你还记得照片上的日期？”
“照片在孤儿院的甜甜遗物箱里，日期我没看清，但王惠的工牌上写着她在林氏集团后勤部工作了五年。”
染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难道……王惠的死和林家景有关？甜甜现在跟着那个男人，会不会是被林家景控制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业康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他颤抖着开口：“家景……他竟然连一个孤儿都不放过？”
柳老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凝重：“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王惠曾是林氏员工，甜甜又出现在这里，这里面一定有联系。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穿黑外套的男人，问清楚他和林家景、王惠的关系，还有甜甜的处境。”
程砚秦拿出手机，再次拨通助理电话：“立刻查林氏集团后勤部员工王惠的档案，重点查她去世前三个月的工作记录、和林家景的往来邮件或通话记录，再查甜甜所在孤儿院最近的访客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接触过她。”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往来的人群，眉头紧锁。
如果王惠的死真的和林家景有关，那林家景抓着甜甜的原因就很明显了，要么是王惠知道了他的某个秘密，被他灭口，甜甜成了他手里的威胁，
要么是他利用甜甜的孤儿身份，让她成为帮凶，即便事发，一个孩子也难以承担法律责任。
就在这时，林业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一丝血迹。
柳老脸色一变，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快速刺入他的穴位，又让染清倒来温水：“别急，稳住气息，你现在不能激动。”
林业康喝了口水，气息渐渐平稳，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程先生，麻烦你……帮我联系公司副总，让他立刻冻结所有和林家景有关的项目资金，还有我的私人账户，不能让家景再用公司的钱做傻事。”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另外，帮我找最好的律师，不管甜甜和林家景是什么关系，孩子是无辜的，我想收养她，给她一个家。”
程砚秦点头：“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没过多久，助理发来消息，王惠去世前一个月，曾多次向公司申请查阅项目原材料采购记录，被驳回后还找过林家景面谈，面谈后第三天就发生了车祸。
更可疑的是，甜甜所在的孤儿院，上周有一个自称“远房亲戚”的男人接走了她，登记信息是假的，监控拍到的男人侧脸，和穿黑外套的男人轮廓高度相似。
“果然有问题。”
程砚秦将消息递给众人看，“王惠查原材料采购记录，很可能是发现了林家景私自更改原材料规格的事，她找林家景面谈，说不定是想举报，结果被林家景灭口。
至于甜甜，那个男人应该是林家景派去的，目的就是用甜甜来帮他换药、打电话，利用孩子的无辜掩盖罪行。”
染清的眼眶瞬间红了：“那个男人肯定威胁甜甜了，孩子那么小，怎么可能愿意做这种事……”
“警方那边有消息了。”
程砚秦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对众人说：“警方根据监控截图，查到那个穿黑外套的男人叫齐焱，有盗窃前科，现在住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
他们已经派人包围了那里，让我们过去协助辨认，顺便确认甜甜的安全。”
柳老立刻起身，对染清说：“你留在这里照顾林先生，我和程先生过去。”
“我也去！”
染清立刻反驳，“我认识甜甜，说不定能帮上忙，而且林先生现在情况稳定，有护工在也能照顾。”
柳老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业康，见他点头，便同意了：“好，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冲动。”
三人匆匆赶往城郊废弃工厂，警车已经停在了工厂外围，几名警察正趴在墙角观察里面的情况。
带头的警察看到程砚秦，立刻迎了上来：“程先生，里面只有齐焱和那个小女孩，齐焱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抵在小女孩脖子上，情绪很激动，说要见林家景。”
程砚秦顺着警察指的方向看去，工厂二楼的窗户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甜甜，她穿着粉色的外套，头埋在怀里，肩膀微微颤抖。
齐焱站在她身后，左手紧紧抱着她，右手举着刀，对着窗外大喊：“让林家景来见我！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染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冲上去，却被程砚秦拉住：“别冲动，现在上去会刺激到他，反而会伤害甜甜。”
他转头对警察说，“能联系上林家景吗？让他过来一趟。”
警察摇摇头：“林家景在警局里拒不配合，说什么都不肯来。我们尝试给他看了甜甜的照片，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说不认识。”
“不认识？”
程砚秦眼神冷了下来，“看来他是想弃车保帅，把所有罪责都推给齐焱和甜甜。”
他思考片刻，对警察说，“你帮我准备一个扩音器，我来和齐焱谈谈。”
扩音器很快递了过来，程砚秦走到工厂门口，声音平静却有力：“齐焱，我知道你是被林家景利用了。他让你做的事，最多是从犯，但如果你伤害了孩子，就是故意杀人，后果你比谁都清楚。”
工厂里的李坤愣了一下，随即怒吼：“少废话！林家景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现在他被抓了，我的钱怎么办？我要是放了孩子，我就得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