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赶来,看见昔日虽谈不上繁荣昌盛,但也不至于落寞如此,硝烟四起的大本营城门摧毁,尸体遍野,还有体无完肤正在全力接受治疗的秦态,她彻底傻眼。
“秦态!”
“怎么,怎么会这样!?”
瑰丽自问自答,泪水一秒挥洒,她摸着浑身血迹斑驳的秦态,搞不懂,明明掐准时间来的!
“好一个齐齐塔尔!居然还有脸过来!?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缩在壳里与世无争!”
瑰丽的父亲,也就是齐齐塔尔,他意识到来晚一步,气势略显不足地说,“半路遇袭,耽搁了。贤侄,他…没事吧!”
“托你的福,死不了!”
相比较其它两位叔伯,二伯伤势轻一些,若不是顾忌往日一丝情面,来往的份上,他早就…
“秦态!你别吓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他性命无忧,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性昏迷。”
直到秦晚开口说话,瑰丽才发现她的存在,像看见大仇大恨之人,一把推开秦晚,“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未婚夫!”
“…”
秦晚站起身,一旁晏曜寻适开口,“妻主,按照你的意思,止血药,以及一些其它药材分发下去。这个点,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嗯。”
秦晚刚转身,勉强睁开眼的秦态一把死死抓住秦晚的裤腿,男人声嘶力竭地沙哑,无助。
“别走…”
“我已经尽我所能,剩下的,靠你自己。”秦晚下垂的目光对上秦态哀求的语气,多少都有点于心不忍。
“求你,别走。”
一向桀骜不驯,肆意妄为的狼族首领秦态,他用了“求”这个字眼,秦晚当真一个头两个大。
“我…”
“秦态!我才是你未婚妻!”
当着她面,挽留,恳求另一个雌性算什么回事?!
“你,滚开!”
“秦态!”
瑰丽被一把推开,她还想缠上去,二伯冷不丁地说,“齐齐塔尔的公主吗!我想,我们家秦态怕是高攀不起!”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退婚!”
“!”
“我不同意!”
齐齐塔尔变了脸色。
当初这门婚事,秦态没有发表,全由三位伯伯提起,他自然也是相中了秦态的才华,年少有为,如果真因为救援来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他走上前嘴硬,“并非我齐齐塔尔见死不救,而是我说过,来的路上遇见敌袭耽误了时间!贤侄是我女儿的兽夫,作为她父亲,我怎可置身事外!”
“你还真就置身事外了!”
“二伯,别跟他废话,这一战,我们损伤惨重,务必趁着天黑之前把这里修缮完毕,以确保稳住大家军心!”
“好!”
“秦态,你生我气是不是!”瑰丽哭得稀里哗啦。
“你别跟我说话。退婚之前,先把我族三分之二的资源领地还回来,不然,别怪我秦态日后不客气!”
齐齐塔尔气得老脸一绿,纵容这般,依旧傲然睥睨,并不觉得错在哪里。
“贤侄这话是打算出尔反尔,一心一意要和我女儿退婚?别忘了,没了我齐齐塔尔扶持,你秦态算什么东西!”
“滚。”
“秦态!”
秦态决然而立,根本不去理会瑰丽的难过,他满心满眼全是秦晚。
“你伤得严重,我先扶你进去。”秦晚说。
“别丢下我…”
如此一幕,秦态像只无家可归,可怜兮兮的小狗,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摇尾讨好。
“嗯,不走。”
秦晚的回答,晏曜变了变眸色。
二伯去一趟回来发现齐齐塔尔,瑰丽还没走,眼不见心不烦,他直接把父女俩扫地出门。
“结婚?结屁的婚!你女儿爱嫁谁嫁谁!可千万别来祸害我侄子!”
“秦松,你别给脸不要脸!”
二伯轻拍自己的脸以示齐齐塔尔的脸,他嘲讽,“是你齐齐塔尔不要脸在先!滚!”
“父亲…”
“走!”
“我不要…秦态!”
瑰丽还不愿意离开,齐齐塔尔令人直接把她绑走。
…
没说几句话,秦态又晕了过去。
期间,他抓着秦晚衣服的手一直没松开。
“你就是秦晚吧。”
“是我。”
“今日多亏了你,不然…”
秦晚摇头,姿态放得低,“这是我欠秦态的,现在我还清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救了我们整个狼族的性命,未来。”
若没有秦晚,没有那及时的一箭,他们城池失守,家破人亡!包括大哥也一命呜呼!
“二伯,您客气了。”
二伯感慨,“早些年前就听秦态提起过你,包括前几日,他夸你温柔贤惠,医术精湛,还说你机智聪明,今日一见,女中豪杰,果然名不虚传!是我秦松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你!”
“二伯,早些年我也…挺坏的,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秦晚。”
晏曜听见这话默默望着秦晚。
不再是当年的秦晚。
对他的感情也不再像之前吗…
晏曜心尖烫了一下。
有东西在流失,而且速度极快,他根本抓不住。
“二伯,这是我亲自炼的丹药,麻烦等秦态醒了之后,你喂他吃一粒。至于另外一颗是给大伯的,我见他伤得也很严重。”
“秦姑娘费心了。”
“举手之劳。那二伯,我就先回去了。”
二伯看看秦态,又看看秦晚身边一直板着脸的晏曜,他不好再多留,就说了句,“等秦态醒来,他亲自登门拜访。”
“不必。”
“应该的。”
-
路上,秦晚一言不发。
“妻主要是放心不下他,可随时变道。”
秦晚踢了踢脚下石头,“这次过后,我和他算是,互不相欠了!”
“但愿妻主说到做到。”
秦晚瞅了一眼晏曜,“你好像…巴不得我和秦态别再来往。”
“妻主多虑了。您的私事,感情,晏曜没有资格,权利说三道四。”
“是这样的吗。也对!反正三个月你就要走了。”秦晚双手背后莞尔一笑。
这话,晏曜没接。
“妻主赶我走,我就走。”良久,晏曜道。
“这话我可以理解为,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晏曜眼前一细。
“嗯。”
下一秒,瞬间破灭。
“世界之大,你的去与留,当然得自己说得算!我可做不了你身体的主人!”
“你不想。”
“嗯?”
“看路。”晏曜提醒。
她听见了。
她听见晏曜说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