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沉落的轰鸣里，那道红光越来越亮，映得洞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林越握紧寒月剑，指尖的清心玉微微发烫——这是有邪祟靠近的征兆。赵勇将小雅背到墙角安置好，抡起开山斧护在柳清鸢身前：“清鸢师妹退后，我来会会这底下的东西！”
柳清鸢玉笛横在唇边，目光扫过洞口边缘的符文：“这些是蚀心宗的晋升咒文，看来下面藏着他们的核心祭坛。”她蹲下身，指尖拂过符文凹槽里的积灰，“痕迹很新，最近一定有人频繁出入。”
林越盯着洞口的红光，忽然想起周师姐绢布上的批注：“祭坛深处有‘影蛊’，以人心为食，蚀心宗的长老晋升，都要以影蛊为引。”
“影蛊？”赵勇挠挠头，“是说这底下藏着个大虫子？”
“比虫子厉害百倍。”林越剑身亮起金光，“据说影蛊能吞噬人的影子，被吞掉影子的人，会变成行尸走肉，任由操控。”
话音未落，洞口突然伸出数条漆黑的触手，带着黏液的腥气，直卷向离得最近的赵勇。林越剑随身动，金光剑气将触手斩成数段，断口处冒出黑烟，在地上腐蚀出小坑。
“好家伙！这玩意儿比蜈蚣毒多了！”赵勇咋舌，开山斧舞得风雨不透，将另一条偷袭的触手劈飞。
柳清鸢笛声急促响起，音波在洞口织成屏障，红光被压得暗了暗。“下面有人在念咒，是在催影蛊出来！”她侧耳听着，“至少有三个高阶修士，气息很强。”
“管他什么阶！”赵勇暴喝一声，竟直接跳进了洞口，“老子下去掀了他们的祭坛！”
“赵勇！”林越想拉已经来不及，只能跟着跃下，寒月剑在下落中划出半圆，护住周身。
洞下是间更宽敞的密室，石壁上嵌着数十盏血灯，红光正是从灯里透出来的。中央祭坛上绑着个少年，眉眼和周师姐有几分像，想来是她的师弟。三个黑袍长老围着祭坛，手里拿着骨杖，正对着坛中黑影念咒。那黑影像滩融化的墨汁，不断蠕动，边缘泛着诡异的银光，正是影蛊。
“敢闯我蚀心宗禁地！”为首的长老转过头，兜帽滑落，露出张布满肉瘤的脸，“正好，缺个祭品给新长老当见面礼！”
另一个长老阴笑：“老三今日晋升，这影蛊就借你的血来开智吧。”
被称作老三的长老走上前，手里拿着把骨匕首，要往少年心口刺去。赵勇看得眼睛发红，开山斧带着劲风劈向老三手腕：“放开那孩子！”
老三手腕一翻，用骨杖挡住斧头，另一只手甩出数道黑丝，缠向赵勇脚踝。林越剑势如电，斩断黑丝，寒月剑直指为首长老：“周师姐的账，今日一并清算！”
“不知死活！”为首长老骨杖顿地，祭坛上的影蛊猛地涨大，化作道黑影扑来，所过之处，地上的血灯都被吸成了空壳。
柳清鸢也跳了下来，玉笛凑唇，清越的笛声裹着灵力撞向黑影，竟将它震得后退半尺。“这影蛊怕纯净灵力！”她喊道，“林越，用清心玉！”
林越摸出清心玉，灵力灌注下，玉光如小太阳般亮起。影蛊发出刺耳的嘶鸣，竟不敢靠近。三个长老脸色大变：“那是……清心玉髓！”
“杀了他夺玉！”为首长老目露凶光，骨杖直指林越心口。
赵勇缠住老三，开山斧专砸祭坛边角，逼得对方不得不回护；柳清鸢笛声连绵，护住被绑的少年，时不时用音波干扰另外两个长老；林越则仗着清心玉的光罩，剑剑直逼影蛊，将它困在祭坛中央。
激战中，老三被赵勇一斧劈开肩甲，痛呼着后退，不小心撞翻了三盏血灯。灯油泼在影蛊身上，竟燃起幽蓝火焰，影蛊痛苦翻滚，边缘的银光黯淡不少。
“血灯是它的养料！”林越立刻剑挑血灯，一盏盏血灯在剑气中炸裂，幽蓝火焰越烧越旺。
为首长老又惊又怒，从怀中掏出块黑玉，捏碎后黑雾弥漫，里面钻出数只人形黑影，动作和林越几人一模一样。“影子傀儡！让你们尝尝被自己杀死的滋味！”
黑影举着仿制的寒月剑和开山斧攻来，招式竟分毫不差。赵勇和自己的影子傀儡打在一处，斧头对斧头，震得胳膊发麻：“娘的！这玩意儿还学我劈斧！”
柳清鸢的影子傀儡吹着一模一样的笛音，两道音波撞在一起，震得她气血翻涌。林越则发现影子傀儡怕光，清心玉的光芒一照，傀儡动作就迟滞几分。
“用清心玉的光！”他喊道，将玉光调到最亮。果然，影子傀儡在强光中渐渐透明，最终消散。
趁着长老们愣神的功夫，林越剑指祭坛绳索，剑气斩断绑着少年的锁链：“快到角落去！”
少年却没跑，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用力吹响。尖锐的哨声里，密室入口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竟是周师姐带着清虚观的弟子赶来了！
“师妹！我来晚了！”周师姐手持长剑，身后跟着十余名弟子，个个灵力充沛，“敢动我清虚观的人，今日就让你们祭坛变坟坛！”
蚀心宗长老们见势不妙，为首的从祭坛下摸出个黑匣子：“走！带影蛊撤！”老三不甘心地看了眼少年，被另一个长老拽着跳进祭坛后的暗门。影蛊化作道黑烟，跟着钻了进去，暗门“轰隆”一声合上。
“别追！”周师姐拦住要冲上去的林越，“暗门机关重重，且让他们苟延残喘。”她走到少年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又转向林越三人，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清虚观记下了。”
赵勇挠挠头：“周师姐客气啥，咱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揍这帮老怪吗？”
柳清鸢检查着祭坛，发现坛底刻着蚀心宗的分布图，眼睛一亮：“快看！他们在黑风谷还有个分舵，标着‘新晋长老试炼地’。”
“试炼地？”林越凑近看，“难道晋升长老还要去那里试炼？”
周师姐点头：“蚀心宗规矩，新晋长老必须在试炼地炼化一只本命蛊，才能正式入册。老三刚晋升，肯定会去黑风谷。”她眼中闪过厉色，“正好，咱们去会会这位‘新晋长老’，让他知道，惹了清虚观，没好果子吃！”
弟子们纷纷叫好，赵勇扛着开山斧第一个往外冲：“黑风谷是吧？我去探路！保证把那老三的本命蛊劈成八瓣！”
林越看着周师姐扶着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泛着暖光的清心玉，忽然觉得，这趟断魂崖之行，不仅揪出了蚀心宗的据点，更攒下了一群能交心的伙伴。或许，这就是周师姐说的“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不是孤身一人的莽，而是身后有同伴、心中有信念的勇。
（暗门后的阴影里，老三捂着流血的肩甲，恨声道：“等着吧，等我炼化了骨血蛊，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为首的长老拍了拍他的肩：“放心，黑风谷的‘血池’已备好，你的本命蛊，会比影蛊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