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景皇宫深处,景帝让所有侍从和太监都离开,自己走进密室。
先帝坐在里面,脸色苍白,但仍然威严。
景帝上前说:“父皇!大事不好了!”
先帝缓缓睁开眼:“什么事这么慌张?难道和聂大刚有关?”
“是。”景帝吸了一口气,把情报递过去,“我们的探子刚传回消息。天命宗……早就没了!之前丘隐尘说的‘结盟’,完全是演戏!现在的天命宗已经和聂大刚结盟了!”
“什么?!”先帝猛地站起来。
他接过情报看完,脸色铁青,最后把纸狠狠拍在桌上。
“好一个丘隐尘!朕被他骗了!”
密室里一阵安静。
天命宗是千年隐世宗门,宗主丘隐尘更是厉害的武道宗师。
这么强的势力,居然被聂大刚不声不响地灭掉,连宗主都得低头配合……
聂大刚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先帝立刻下令:“必须查清真相!启动龙影,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丘隐尘!”
三天后的深夜,龙影把一个人送进了密室。
来人披着黑斗篷,摘下兜帽,正是丘隐尘。
他原来仙风道骨,现在却一脸疲惫沧桑,眼神里只剩下无奈和深深的忌惮。
先帝目光灼灼,紧盯着他,“丘宗主!朕需要一个解释。”
丘隐尘苦笑一声,自嘲地说:“解释?先帝、景帝陛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你们看到的,就是事实——天命宗已经彻底投降聂大刚了!”
“我全宗和聂大刚手下的关羽将军一战,输了!最后只能听他的。”
“我们本来都会死!但之前聂大刚强娶了我宗圣女,还立她为皇妃。”
“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
“聂大刚的力量远超你们想象。”
“他手下士兵战力惊人,还有各种闻所未闻的可怕武器。”
“抵抗?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密室里一片死寂。
丘隐尘低沉的声音在回荡。
“他让我演这出戏,不过是想不费一兵一卒稳住你们,争取时间巩固内部!”
景帝紧张问道:“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丘隐尘摇头打断,眼中带着近乎怜悯的坦诚:“陛下,请别再幻想了。”
“老夫用毕生修为和宗门覆灭换来一个结论——聂大刚不可力敌。”
“他的潜力和手段,已经不是世俗王朝或宗门能对付的了。”
“现在他所展现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他看向先帝与景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两位陛下,听老夫一句劝。”
“如果为了天下百姓,为了保住皇室血脉……”
“投降,可能是唯一的选择。虽然屈辱,但能活下去。”
“投降?”先帝猛地一挥袖子,带起一阵劲风,“我大景立国几百年,什么风雨没经历过,从没向任何人低过头!朕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活!”
景帝也挺直脊背,脸上写满决绝:“丘宗主的好意,朕心领了。但父皇说得对,大景国运可以断,皇室骨气不能丢!向聂大刚那魔头下跪称臣,朕做不到!”
看着态度坚决的父子俩,丘隐尘深深叹了口气。
他知道劝不动了!!!
他拱手道:“既然这样,老夫该说的都说了。两位陛下……保重。”
说完,他重新披上斗篷,在龙影护送下悄悄消失在黑暗中。
密室里又只剩下景帝与先帝两人。
“父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景帝顿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国内能调动的兵力没剩多少,国库也空了。只靠我们,恐怕……”
过了很久,景帝决绝说道:“既然国内没有能用的力量,那就借外面的力量!”
“外面的力量?”景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色一变,“父皇是指……西边的突厥?”
“对!”先帝目光锐利,“突厥骑兵纵横草原,骁勇善战。”
“他们的可汗阿史那野心很大,一直盯着我们中原的富庶。”
“现在我们内忧外患,正是他们趁火打劫的好机会。”
“虽然是与虎谋皮,但眼下,这是我们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对抗聂大刚的力量!”
景帝脸上露出挣扎:“可突厥人狼子野心,和他们合作等于引狼入室!而且他们一定会提出非常苛刻的条件……”
“朕知道!”先帝打断他,语气冰冷,“但这是我们最后的路!是眼睁睁看着祖宗基业被那魔头抢走、皇室血脉断绝,还是拼死一搏——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要争那一线希望?景儿,你是皇帝,该做决定了!”
景帝叹息一声,最后疯狂道:
“好!就依父皇所言!向突厥借兵!”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只要肯出兵助朕剿灭聂大刚,朕……全都答应!”
很快,一场极度隐秘的会谈在大景与突厥边境一处无名营帐中展开。
大景派出的是景帝绝对信任的心腹,携带景帝亲笔御书。
突厥一方则是阿史那啜可汗的亲弟弟、执掌兵权的安十七。
谈判异常艰难。
突厥安十七态度倨傲,开口便狮子大开口:
“借兵可以!但我突厥儿郎的性命不能白费!”
“第一,景国须割让边境河西、陇右等十三州,作为我突厥出兵的酬劳!”
“第二,景国须开放所有边境互市,且此后十年,每年向我突厥进贡白银五百万两、绢帛一百万匹、粮食三百万石!”
“第三,听闻景帝有一妹,封号长安公主,年方十六,貌美如花,须送至突厥,嫁予我可汗为妃,永结盟好!”
“第四,剿灭聂大刚后,其麾下所有工匠、所获军械与财宝,尽归我突厥所有!”
大景使臣看到这四条,面色苍白无比。
第四条还好说。
但前面的三条,每条都称得上丧权辱国。
尤其是割地那条,简直是刨祖宗的根!
他想据理力争,让对方减少些条件,可突厥的安十七只是冷笑着把酒杯顿在桌上。
“这就是我们的条件,一个字都不能改!”
“你们景国皇帝要是同意,我突厥三十万铁骑马上南下,帮你们平乱!”
“要是不同意…… 呵呵,那你们就自己去面对聂大刚的大军吧!”
消息传回深宫,景帝看着使臣密信里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条件,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把身边一个珍贵的白玉花瓶摔得粉碎!
“欺人太甚!突厥蛮子,欺人太甚!!”
先帝站在一旁,脸色也阴沉得像水,但比景帝冷静些:
“景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土地丢了,以后还能夺回来!”
“钱财和女子,不过是身外之物。”
“要是江山都没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
景帝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布满血丝。
过了许久,他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颓然坐下,用嘶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声音,对跪伏在地上的使臣说:
“告诉突厥的安十七…… 他们的条件…… 朕准了。”
“让他们立刻点齐兵马,南下…… 剿魔!”
使臣领命离开后,景帝瘫坐在龙椅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只剩破釜沉舟的疯狂和无尽的悲凉。
他清楚,从这一刻起,不管最后是胜是负,他都将成为大景历史上最屈辱的皇帝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