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旋律和芭蕉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和深深的自责。
芭蕉的眼镜歪斜着,旋律的蓝色眼眸里充满了后怕。
“老板!妮翁小姐!你们没事吧?”旋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立刻将感知力投向妮翁,确认她的心跳和情绪状态。
“老板!我们失职了!请责罚!”芭蕉深深鞠躬,汗水沿着鬓角滑落。
外面震天的炮火和混乱,更让他们感到自己的无力。
莱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暴怒和惊悸,他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缩在沙发上的妮翁,又看向狼狈赶到的旋律和芭蕉,最后目光落在窗外炼狱般的景象和依旧挺立、灯火通明的“墓地大楼”主体上。
“责罚?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莱特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强行恢复的冷静,“外面打成一锅粥,但目标都是十老头的据点,这栋楼...暂时安全。”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看来旅团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彻底拔掉十老头的爪牙,搅乱局势。但这反而给了我们机会。”
他踱了两步,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妮翁、酷拉皮卡、莫里、旋律、芭蕉。“揍敌客...桀诺·揍敌客和席巴·揍敌客刚才出现在下面的前厅了。”
莱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庆幸,“他们出手了,目标很明确,就是库洛洛·鲁西鲁!有他们在,库洛洛就算不死,也绝对讨不了好!”
这个消息如同强心针,让旋律和芭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揍敌客父子同时出手,这几乎是黑暗世界最顶级的“安全保障”。
“地下世界...要变天了!”莱特的声音斩钉截铁,眼中重新燃起枭雄的野心,“十老头核心据点被毁,高层会议被打断,甚至可能...十老头本身都凶多吉少!这是权力的真空!
只要今晚的拍卖会能如期举行,只要我们能带着妮翁安全离开,并且拿到足够的利益...诺斯拉家族的地位,将无人再敢质疑!”
他的目光最终牢牢锁定在妮翁身上,那份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对她能力的绝对依赖再次占据了上风。
“妮翁!你没事就好!你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必须保护好她!”他转向护卫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旋律、芭蕉、莫里!你们三个,寸步不离妮翁!酷拉皮卡...”
莱特的目光转向一直守在门边,等待的金发少年。
“老板,”酷拉皮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即将爆发的火山,“我会完成好任务。他很可能还在这栋楼里。我去找他。”
莱特清楚这是为妮翁彻底消除隐患,是为诺斯拉家族立下大功的机会!
“好!”莱特果断点头,“你去!记住,库洛洛极其危险,不可掉以轻心!发现他,不要硬拼,优先确认妮翁的预言诗是否在他身上!能夺回最好!必要时...就地格杀!”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莫里的印记还在你身上吧?印记就是我们联系你的锚点!”
“印记稳定。”酷拉皮卡微微颔首,表示确认。他不再停留,转身拉开厚重的休息室门,身影融入外面灯光昏暗的走廊。
莫里在酷拉皮卡即将关门的瞬间,无声地跟了出去。
厚重的门在酷拉皮卡身后合拢,隔绝了休息室内的紧张气氛。
走廊里只剩下应急灯惨白的光线,远处隐约传来的骚动和建筑本身的震动感,让空气更加压抑。
酷拉皮卡脚步未停,径直朝着主厅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莫里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清晰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身体线条显示出他在听。
莫里走到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沉静地落在酷拉皮卡绷紧的侧脸上:“那个人,库洛洛·鲁西鲁。”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管揍敌客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不管他看起来多么狼狈...”
莫里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回忆某种直觉般的危险感知。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右手手腕内侧——那个位置,正是他种下星轨印记的地方,也象征着他对空间和危机的独特感知。
“...不要相信他‘输了’的表象。”
莫里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预言,“他的念...很‘难讲’,像被搅浑的深潭,表面混乱,底下却可能藏着致命的漩涡你看到的‘败相’,或许只是他故意让你看到的陷阱。”
酷拉皮卡终于缓缓转过头,红色的眼眸对上莫里帽檐下那双沉静的深潭。
没有质疑,只有一种冰冷的了然。
他想起莫里之前对旅团成员能力的描述,想起莫里所言,库洛洛在机场那行云流水、精准致命的手段,和他可能会面对揍敌客父子时展现出的可怕韧性和层出不穷的诡计。
“我明白。”酷拉皮卡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无论他是什么状态,我都会用锁链...彻底了结他。”
他最后看了一眼莫里手腕的位置。
没有多余的话语,酷拉皮卡转身,步伐比之前更加沉稳,也更加危险,踏入“墓地大楼”深处更加幽暗的阴影之中。
他的目标,是那个可能重伤、可能狼狈,但绝对比毒蛇更危险的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莫里站在原地,帽檐下的目光追随着酷拉皮卡消失的方向,手腕内侧属于酷拉皮卡的星轨印记散发着稳定却微烫的光芒。
他沉默片刻,转身,重新推开休息室的门,回到了需要守护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