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慌忙的冲进林见深的书房,她的心跳得像要跳出嗓子眼儿一样,满脸惊恐,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
“林见深!”她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嘶哑,“李导打电话来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然后开始讲述电话里的内容。
“李导说,小敏出事了!”江婉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一样,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在彩排的时候,她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自己拿着木质道具,然后……然后就刺向自己!”
林见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婉。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江婉继续说道,“李导说,小敏身上穿的那件戏服,好像有什么问题。在她要刺向自己之后,那件戏服的袖口居然渗出了新鲜的血液!”
江婉的声音越来越低。
“而且,小敏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在尖叫,说‘下一个就是你!’”江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李导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他怀疑……怀疑是那件戏服有问题。”
林见深原本坐在书桌后,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满几何纹路的骨片,神情沉凝,似乎还在思考诡藏室压力和老宅异状的问题。但随着江婉的讲述,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当听到“强制操控实体动作”、“道具匕首刺向心口”时,他握着骨片的手指用力收紧,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声。
当江婉说到“戏服袖口渗出新鲜血液,散发血腥味”时,林见深霍然站起!动作用力,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锐利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感!
“强制操控实体动作?!实物显形?!”林见深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这已经是‘厉凶’的典型特征了!而且是极具攻击性的那种!”
他的目光冰冷,在沉默的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深度精神侵蚀,这仅仅只是一个基础而已!它的恐怖之处远不止如此。这种侵蚀能够直接扭曲穿戴者的意志,将他们的思想和意识完全掌控,使其成为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更为可怕的是,它还能强行驱动这些人的身体,让他们去执行自杀指令!这简直就是对‘宿主’灵魂和肉体的双重奴役啊!”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似乎是在压抑内心的恐惧和愤怒。接着,他继续说道:“而那实物渗血……这更是其怨念能量高度的凝聚,强行干涉现实物理法则的明证!它已经能够在特定的条件下,短暂的突破‘物’的界限,将其凶性的显化出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它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物品,而是一个具有强大力量和恶意的存在!”
林见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凝重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霜,笼罩了整个书房:“更危险的是,那个女演员的尖叫,‘下一个就是你!’ 这绝不是胡言乱语!这说明这东西有明确的传播性和目标锁定机制!它就像瘟疫一样,会主动寻找新的‘宿主’!它渴望舞台!渴望鲜血!渴望将更多的灵魂拖入它那充满怨恨的悲剧里!”
随着话音落下,他忽然转身,大步走向书房角落一个嵌入墙壁的暗色金属立柜。他快速输入密码并辅以血脉之力的某种感应,柜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寥寥几件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古老而沉重气息的器物。
“必须立刻找到并封印它!刻不容缓!”林见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面对灭顶之灾的紧迫感,“拖延下去,整个剧团成员,甚至只是接触过那戏服的人,都可能成为它的下一个‘演员’和‘牺牲品’!厉凶一旦开始‘点名’,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他的目光在柜内几件器物上快速扫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探手取出了其中一件!
那是一条锁链。
通体呈现一种深沉感,每一节环扣都异常粗大、厚重,触手冰凉刺骨,锁链的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极其繁复、细密的几何纹路。更引人注目的是,整条锁链上,还缠绕着几股细若发丝的特殊金属丝线!这些丝线与锁链本身的暗铜色形成鲜明对比,如同流淌在古老金属脉络中的熔金,散发出一种微弱却异常沉凝、古老的气息!
江婉仅仅是看着那条锁链,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胸前的“沉心坠”和“镇魂铎”同时传来一阵强烈的沉坠感!这器物蕴含的力量,远超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件林家祖器!就连封印凶剪时,林见深都未曾动用过此物!
“镇龙链…”林见深低语了一声,声音带着一种面对重器时的肃穆。他将这沉重无比的锁链小心的缠绕在左臂上,那暗金色的丝线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仅仅是缠绕的动作,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除了这堪称重器的锁链,林见深又迅速从柜中取出另外几样器物:
一个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纹路的金属方盒。
几枚非金非玉,刻着特定几何节点的骨钉。
还有一小盒颜色深红近黑,散发着浓烈铁锈与奇异草药混合气味的粘稠膏体。
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带着一种大战将至的肃杀。准备好这些器物,林见深转过身,看向江婉,眼神锐利中带着凝重,那凝重之中,也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走!去那个剧团!路上你详细告诉我剧团地址、人员情况和道具箱的位置。我们必须赶在它‘选’中下一个目标之前,找到那件戏服!”
随后,他不再多言,率先大步走出书房。那条缠绕在他左臂上的沉重“镇龙链”,随着他的步伐移动,发出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老宅的灯光似乎都在这件重器散发的无形压力下,变得黯淡了几分。
江婉立刻跟在他的身后,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既有面对未知恐怖的紧张,更有一种并肩踏入风暴中心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