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参!”
胡八一的惊呼声在嘈杂的洞穴中显得格外焦急。他强忍着那股吸入少许黄雾带来的眩晕感,一把扶住脚步踉跄、几乎要软倒的Shirley杨。只见她脸色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显得异常苍白,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眼神有些涣散,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头晕……恶心……”Shirley杨的声音微弱,带着痛苦,她试图站稳,但身体却不听使地发软。那黄皮子的迷烟显然效力极强,远非普通生物的屁雾可比。
“妈的!那畜生放毒!”王胖子见状,眼睛都红了,他挥舞着工兵铲,将两只趁机想要扑上来的黄皮子逼退,挡在胡八一和Shirley杨身前,如同发怒的棕熊,“老胡!杨参怎么样?!”
“中了迷烟!需要缓一下!”胡八一快速回道,同时半拖半抱着Shirley杨,试图向旁边一块稍微凸起、可以倚靠的岩石移动。他知道现在绝不能停下,身后的黄皮子群在那只首领的尖啸催促下,已经重新围拢过来,幽绿的眼睛在硝烟未完全散尽的空气中闪烁着更加凶戾的光芒。
那只首领黄皮子见自己的“诡计”得逞,阻止了闯入者的突围,发出一阵得意而又充满怨毒的“叽叽”尖笑。它不再亲自上前,而是蹲坐在一块较高的岩石上,如同一个阴险的指挥官,不断发出短促的指令。周围的黄皮子在其指挥下,不再像之前那样盲目扑击,而是改变了战术。
它们开始三五成群,利用数量优势,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发起佯攻。一两只从正面吸引王胖子的注意,另外几只则悄无声息地从侧翼甚至头顶试图绕过他,目标直指暂时失去大部分战斗力的Shirley杨和需要分心照顾她的胡八一。
“操!跟胖爷我玩战术?”王胖子骂骂咧咧,工兵铲舞得虎虎生风,左支右绌,虽然力量占优,一铲子下去就能拍飞一只,但这些畜生实在太灵活,而且配合默契,让他疲于应付,身上已经被利爪划出了几道血痕。
胡八一这边压力更大。他一手要搀扶几乎无法独立行走的Shirley杨,另一只手还要用手电筒和随身携带的伞兵刀格挡不断袭来的攻击。动作变得极其别扭和迟缓。一只黄皮子趁其不备,从侧面猛地窜出,利爪直抓向他的肋部!
胡八一察觉到风声,想要闪避,却因为扶着Shirley杨而慢了半拍!
“刺啦!”棉袄被撕裂的声音响起,肋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好在躲闪及时,伤口不深,但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老胡!”王胖子看到胡八一受伤,又急又怒,想要回援,却被另外几只黄皮子死死缠住。
“别管我们!守住阵脚!”胡八一咬牙喝道,他知道如果阵型彻底散掉,被这些畜生分割包围,那今天就真要栽在这里了。他看了一眼倚靠在自己身上、眼神迷离的Shirley杨,心中焦急万分。必须想办法驱散这迷烟的效果,或者……彻底震慑住这些诡异的黄皮子!
他猛地想起身上还带着巴特尔大叔给的、据说被喇嘛祝福过的狼牙。虽然不知道具体有没有用,但此刻任何可能的手段都要试一试!他快速空出握刀的手,将挂在脖子上的狼牙扯了下来,紧紧攥在手心,同时对着那只一直在后方指挥的首领黄皮子,用尽力气,将自身那股在战场上厮杀过、又在古墓中历练出的煞气凝聚起来,发出一声如同虎豹般的怒吼:
“滚开!”
这一声吼,并非单纯的音量巨大,更带着一种精神上的冲击和威慑!与此同时,他奋力将手中的狼牙朝着那只首领黄皮子的方向虚掷过去!
说来也怪,那狼牙本身并无什么光华异象,但在胡八一那声蕴含煞气的怒吼和投掷动作的配合下,那只一直显得从容阴险的首领黄皮子,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或者惊吓到了一般,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幽绿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忌惮之色,发出的“叽叽”声也出现了一丝紊乱。
它这一退缩和迟疑,仿佛影响了整个黄皮子群的“士气”。那些正在疯狂进攻的黄皮子动作明显一滞,攻势缓和了不少。
“有效果!”王胖子虽然不明所以,但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工兵铲猛地一个大力横扫,将面前两只黄皮子逼退,喘了口气。
胡八一也是心中一喜,但他知道这恐怕只是暂时的。狼牙的“辟邪”效果或许对这只灵智已开的首领有些影响,但绝对不足以吓退它们。必须趁此机会,想办法缓解Shirley杨的状况!
他忽然想起Shirley杨的背包里似乎带了一些应对毒虫和瘴气的药物,其中好像有提神醒脑的清凉油之类的东西。他急忙对状态稍好的王胖子喊道:“胖子!顶住!我找找药!”
“放心!胖爷我还撑得住!”王胖子也知道情况紧急,挥舞着工兵铲,如同门神般挡在前面,虽然依旧有黄皮子不断骚扰,但攻势不如之前那般疯狂密集。
胡八一快速将Shirley杨放靠在岩石上,让她半坐着,然后手忙脚乱地打开她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物品摆放整齐,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小巧的药盒,打开后,里面果然有几瓶常用的药物,其中包括一小盒清凉油。
他毫不犹豫,抠出一大块清凉油,用力抹在Shirley杨的人中、太阳穴和脖颈动脉处。那强烈刺激的薄荷脑气味立刻弥漫开来。
“呃……”Shirley杨被这强烈的气味一激,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涣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一点点,但依旧虚弱。
“水!给她喝点水!”胡八一又赶紧拿出水壶,给Shirley杨灌了一小口。
清凉油的刺激和清水的滋润,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Shirley杨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头晕无力,但至少意识清醒了不少,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谢……谢谢……我……好一点了……”
就在胡八一刚刚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那只首领黄皮子似乎从最初的忌惮中恢复了过来。它看着胡八一照顾同伴,幽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狡诈和怨毒。它不再试图直接指挥围攻,而是突然仰起头,再次发出了那种诡异莫测的、混合着婴儿啼哭与老人奸笑的怪声!
这一次,声音的指向性非常明确,并非针对胡八一他们三人,而是……朝着洞穴更深处,那无数岔路口的方向!
“它……它在干什么?”王胖子听着这瘆人的声音,感觉心里毛毛的。
胡八一心中警铃大作!这畜生,一次诡计不成,难道是在呼叫更多的同伴?或者……是在唤醒什么更麻烦的东西?
怪声在洞穴中回荡,传播得很远。片刻之后,从洞穴深处那些黑黢黢的岔路中,隐约传来了回应!那是更多、更密集的爪子刮搔岩石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充满躁动的咕噜声!
仿佛有更多的黄皮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正在被这声音吸引,从百眼窟的更深处,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