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渡鸦离开之后,庞弗雷夫人立刻上前为哈利检查伤势。
当她看到那截断指时,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黑魔法造成的切割伤,”她的声音带着严肃,“而且是非常邪恶的那种。我很抱歉,波特先生,不知道特定的反咒,我无法让它再生。”
这个宣判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罗恩张大了嘴,赫敏用手捂住了嘴巴,眼中瞬间盈满泪水。
然而哈利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右手,那里缺少了一根食指。
“没关系的,庞弗雷夫人。”
他甚至还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如果用一根手指就能换伏地魔彻底完蛋,那这笔交易再划算不过了。”
赫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哈利抬头继续问道:“格林格拉斯教授应该干掉伏地魔了吧,你们觉得呢?”
他的乐观让麦格教授忍不住别过头去,斯内普的表情也相当复杂。
最后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庞弗雷夫人给哈利服用了一些镇定剂和营养药剂,然后将他安置在校医院最里面的一张病床上。
当哈利终于躺进柔软干净的床铺时,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但他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罗恩和赫敏围坐到床边,邓布利多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麦格教授和斯内普则站在床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哈利身上。
“那么,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如果你愿意,并且感觉足够清醒,能否告诉我们,在你被带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他那段不可思议的经历。
他从自己被小巴蒂·克劳奇带到小汉格顿的墓地开始讲起,描述了伏地魔如何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寄居”在纳吉尼体内,以及虫尾巴是如何协助完成那个可怕的复活仪式的。
“……然后他用我的血,”哈利的声音有些干涩,“完成了仪式,获得了新的身体。”
当哈利讲到伏地魔如何召唤食死徒,以及如何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力量时,罗恩的脸色变得和他一样苍白,赫敏则紧紧抓住了床单。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哈利的眼睛亮了起来,“格林格拉斯教授出现了。他伪装成了一个食死徒,就站在人群里!”
他详细描述了萨格莱斯如何与伏地魔对峙,然后用一种不知名的手段将他送走,以及洛克提斯如何在夜空中接住他。
“我以前居然完全不知道洛克提斯有这么厉害!”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地说,“这不是寻常的能力,能变得如此巨大……”
哈利的讲述已经接近尾声,“我离开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教授用魔法升起一道火墙,把所有的食死徒,包括伏地魔,都困在了里面。”
哈利的声音微微颤抖,“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洛克提斯先生带我离开了那里……”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也就是说,”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无比锐利,“萨格莱斯选择了独自一人,对抗伏地魔和他所有的食死徒?”
哈利用力点头:“所有人都被圈在了火墙里面。”
罗恩敬畏地喃喃道:“没有帮手吗……教授应该不缺帮手。我是说……一个人对抗神秘人和所有食死徒,这太不可思议了……”
“教授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赫敏低声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救了你,哈利。”
哈利躺在床上,感受着药物带来的睡意逐渐袭来,他轻声说:“是啊,赫敏,他救了我,又一次。”
在他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前,他仿佛又看到了那片墓地中升腾的苍白火焰,以及那个站在火焰中的身影。
……
当哈利在药效下沉沉睡去时,校医院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风尘仆仆的小天狼星站在门口,黑袍上还沾着夜露,一头黑色的长发凌乱不堪,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焦虑的火焰。
“哈利!”
他几乎是冲到了病床前,直到确认教子平稳的呼吸声,才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庞弗雷夫人快步走来,压低声音说:“布莱克先生,他刚睡着。他经历了非常可怕的……”
“我都听说了。”
小天狼星的声音沙哑,他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哈利的脸,“阿拉斯托——不,那个冒牌货把他带走了。邓布利多已经告诉了我大概。”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拂过哈利包扎好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这是怎么回事?”
“黑魔法造成的切割伤,”庞弗雷夫人轻声解释,“无法再生。”
小天狼星的下颌绷紧了,但他很快控制住了情绪。
“那家伙呢?小巴蒂·克劳奇?”
“不清楚。”
庞弗雷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格林格拉斯教授还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哈利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床边的身影时,顿时清醒了过来:“小天狼星!”
“嘿,孩子。”
小天狼星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握住哈利完好的那只手,“我听说你今晚过得相当精彩啊!”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哈利把整个经历又详细地说了一遍,这次有小天狼星在一旁紧紧握着他的手。
当讲到伏地魔复活的那一刻,小天狼星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当讲到萨格莱斯突然现身时,他又惊讶地挑了挑眉……
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经划破了黑暗。
就在这一刻,校医院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萨格莱斯站在门口,黑袍完好无损,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哈利身上,微微点头,然后转向前来探望哈利的邓布利多等人。
“结束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所有罪孽都已清算完毕,一个不留。”
整个校医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个独自荡平了黑魔王及其党羽的男人,一时无言。
哈利挣扎着坐起身,直视着萨格莱斯的眼睛,用他最真诚的语气说道:
“谢谢你,教授。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波特,”萨格莱斯微微颔首,“你的勇气令人印象深刻,好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