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盛会落幕未满一月,各地求助的消息便顺着灵脉光带汇聚到雾林学堂:北方雪原照搬“共生田”种燕麦,幼苗全被冻僵;东南渔村学编水草纤藤,却因海水盐分太高藤条腐烂;更有西域城邦直接移栽竹海竹苗,没几天就因干旱枯萎。
“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种燕麦、编水草的。”阿石捧着各地寄来的土壤样本,指尖划过灵脉图谱上闪烁的红点,“就像高原的烟花不能用平原的环保标准,共生法子也得看水土。”小果则翻着老林寄来的竹编技艺册,眉头微皱:“西域没有竹海的湿度,得用沙漠的沙棘枝替代竹篾,再抹上珊瑚防腐液才行。”
林砚望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突然提议:“建一座‘共生学院’吧,把各地的法子编成书,再教大家因地制宜改法子。”这个想法立刻得到响应——星陨族用灵晶在学堂旁筑起圆形穹顶,穹顶内壁嵌着可流动的“活态图谱”,能随各地灵脉波动显示生态数据;月蛊族开辟了“试种圃”,分设雪原、沙漠、海洋等微缩环境;老篾匠、李伯、周伯等老手艺人则主动当起老师,带着各地学徒实操演练。
学院开学第一天就出了岔子:雪原的学徒坚持要用草原的润草液,说“盛会时大家都用这个”,结果浇死了耐寒的雪绒花。阿芽立刻带着他去试种圃的雪原区,指着冻硬的土壤解释:“草原的润草液怕冻,得加星陨族的融冰晶粉,就像你们冬天给牛羊喂盐抗寒,法子得换着来。”西域的学徒学编竹篮时抱怨沙棘枝太脆,小果便教他混编沙漠的韧草,“沙棘枝骨硬,韧草筋软,缠在一起才结实,就像沙漠灵和草原灵的共生”。
为了让知识传得更远,孩子们还想出了“流动课堂”的法子。阿石带着灵晶图谱去北方雪原,教牧民在雪地里挖“暖窖田”,用羊粪发酵增温,种耐寒的青稞与雪绒花;小荷跟着周伯的渡船去东南渔村,改良水草纤藤的编法,加入耐盐的海藻纤维;阿糯则和月蛊族长老去西域城邦,把沙棘枝与菌菇混合制成“防腐木”,解决了建材易朽的问题。
最棘手的是三江源传来的消息:那里的藏野驴越来越多,和牧民的牛羊争草场,牧民们虽心疼动物,却也愁得睡不着觉。阿石想起竹海村的“护林员”机制,立刻带着伙伴们赶去。他们和当地管护员一起设计了“草场轮换制”,在牧民草场旁种上野驴爱吃的针茅,又参照“家畜保险基金”的法子,发起“共生保障金”——野驴啃食的牧草由各地捐赠的粮食补偿。“不是要赶走它们,是让人和动物各有各的地方。”阿石指着新划的“野驴活动区”,牧民们看着远处悠闲吃草的野驴,终于露出了笑容。
半年后,共生学院的“毕业展”成了新的盛会。雪原学徒带来了暖窖里长出的青稞,渔村学徒展示着耐盐的水草渔网,三江源的管护员则播放着人兽共处的影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摸着活态图谱,感慨道:“以前觉得共生是孩子们的戏法,现在才懂,是把天地的道理拆开来教给人啊。”青羽灵鸟突然衔来一枚新的灵晶,嵌在图谱的中心——那是各地灵脉汇聚的光点,也是新的传承者印记。
当晚,学院的穹顶下亮起万千灯火,那是各地学徒点燃的“传承灯”。阿石把第一本《共生图谱详解》递给最小的雪原学徒,封面上的灵脉图案在灯光下流转:“这书里的法子会旧,但‘看水土改法子’的道理不会旧。”小果则教大家唱新编的《薪火谣》:“雪原暖,渔村欢,共生的灯照群山;你传技,我承脉,天地的故事代代传。”
青羽灵鸟在穹顶上空盘旋,翅膀的光芒与传承灯连成一片,顺着灵脉光带传遍大陆。地心灵悄悄滋养着学院的试种圃,森林灵让书页泛着淡淡的草木香,云心灵则把孩子们的歌声捎向云端。林砚望着这一幕,知道共生不再只是学堂的故事,而是藏在暖窖的青稞里、渔网的纤维中、牧民的笑容间,成了能被触摸、被传承的生活本身。而这座学院,就是那盏永不熄灭的灯,让“因地制宜、互相依存”的约定,在一代代人手里,越传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