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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夫-IV星球的轨道上,万古的寂静被打破。如同深蓝色幽灵鲨般的“铁之主”号打击巡洋舰缓缓调整着姿态,等离子引擎喷吐出幽蓝色的尾焰,开始脱离这片被遗忘星域的寒冷摇篮。然而,更令人震撼的景象紧随其后——

在“铁之主”号后方,一颗更为庞大、更为狰狞的钢铁星辰,正从行星的阴影面缓缓滑出。它的出现,仿佛将一片深沉的夜幕直接带入了现实宇宙。舰体通体呈现一种吞噬光线的哑光黑色,其规模远超寻常战舰,宏伟的轮廓带着哥特式的尖耸与压迫感,舰首雕刻着巨大的、展翅欲飞的蝠翼徽记,两侧舷窗如同无数只窥视虚空的冰冷眼眸。这正是第八军团“午夜领主”在万年之前,在大远征与叛乱时代令人闻风丧胆的旗舰,荣光女王级战列舰——“夜幕号”。

这艘传奇战舰,曾伴随它的主人康拉德·科兹征战银河,播撒恐惧,也曾在荷鲁斯叛乱后,跟随着心死的原体一同隐匿于这颗边缘星球之上,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在漫长的时光中沉寂,几乎成为了一个冰冷的、巨大的坟墓。舰内那曾经用来折磨俘虏、进行恐怖仪式的血腥迷宫早已被清除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肃穆、更为符合夜蝠军团本质的装饰——深色的金属浮雕描绘着诺斯特拉莫的严酷景象与军团早期的征战史诗,幽蓝色的灯光在廊道中投下长长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冰冷机油与古老金属的气息,仿佛一头沉睡万年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

此刻,在这艘巨兽的心脏——夜幕号那如同大教堂般宏伟、层叠向上的舰桥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屹立在最前端的观测窗前,俯瞰着下方那颗逐渐缩小的灰白色星球。

康拉德·科兹。

他已不再是那个身披粗糙兽皮、在寒风中种植菌菇的枯瘦隐士。万年未曾穿戴的动力甲再次覆盖了他高大而消瘦的身躯。这套盔甲是古老的马克四型“极限”装甲的变体,通体漆黑如最深的午夜,甲片边缘勾勒着暗银色的纹路,肩甲上烙印着狰狞的蝠翼骷髅徽记——第八军团的象征。

盔甲上布满了细微的划痕与古老的战斗印记,诉说着它曾经历过的无尽厮杀。尽管科兹的面容依旧干瘦,深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阴郁,但当他穿上这身戎装,笔直地站立于此,那股属于基因原体、属于“午夜幽魂”的天然威压便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舰桥。万年时光似乎在这一刻被压缩,那个曾让无数世界在恐惧中战栗的军团之主,仿佛重新归来。

黑甲卫之首,佐·萨哈尔,如同最忠诚的影子,静默地侍立在科兹身侧稍后的位置。他已重新戴上了那顶标志性的蝠翼头盔,猩红的目镜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姿态恭敬而肃穆。他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科兹大人最终选择了重拾战刃,这远超他最好的预期。这意味着第八军团真正复兴的序幕,将由他们的基因原体亲手拉开。

在萨哈尔脚边,柯莱妮正好奇地探出小脑袋,打量着前方那个高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身影。她拽了拽萨哈尔的披风一角,用极低的声音,怯生生地问道:“萨哈尔大人……他……他就是你的‘父亲’吗?他长得……好高啊……还有点……吓人……”她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对未知巨物的本能畏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纯然的好奇。

萨哈尔低下头,隔着头盔,用经过翻译器转换的、略显失真的机械声音轻声回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崇敬:“是的,柯莱妮小姐。他就是第八军团之主,午夜幽魂,我的基因之父。”他没有过多解释“吓人”的部分,在午夜领主看来,恐惧本就是他们力量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一阵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另一个高大的身影踏上了舰桥,他的到来仿佛自带一种收敛光线、融入阴影的特性。科沃斯·科拉克斯,鸦王,他依旧穿着那身不起眼的黑色长袍,但当他站定,那股属于原体的、深邃如渊的气息便自然而然地与科兹的威压分庭抗礼。

科拉克斯走到科兹身边,与他一同望向观测窗外无垠的星海。他那双如同漆黑漩涡般的眼眸看向自己的兄弟,声音空灵而平静,直接切入核心:

“康拉德,你打算怎么做?”

科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仿佛能穿透虚空,看到那些散落在银河各处、如同迷失孤狼般的子嗣。片刻后,他那干涩而平静的声音才在舰桥中响起,没有激昂的宣告,没有狂热的煽动,只有一种仿佛陈述既定事实般的冷静:

“重建第八军团,重聚夜蝠之子。就这么简单。”

话语简洁,却重若千钧。这短短一句话,背后蕴含的意义却足以在银河中掀起新的波澜。这不仅仅是聚集兵力,更是要重新确立第八军团的精神内核与道路,将那些在万年混乱中迷失方向、沉溺于无意义暴虐或单纯生存挣扎的午夜领主战帮,重新拧成一股遵循原体意志的力量。

科拉克斯沉默了一下,他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科兹内心最深处的挣扎。他再次开口,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敏感的问题:

“那你是否,会回到…帝国?”

这个问题让侍立在旁的萨哈尔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头盔下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科兹的背影上。这也是所有午夜领主子嗣心中最大的疑问与心结。回归帝国?对于他们这些背负着“叛徒”之名万年的军团而言,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科兹缓缓地扭过头,那双深陷的、仿佛蕴藏着无尽痛苦与预知的眼睛,对上了科拉克斯漆黑的双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激动的神色,只有一种历经万年沉淀后的、近乎死寂的平静。

“科沃斯,”科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就像你说的一样,没有背叛大到不可原谅,没有牺牲,小到可以遗忘。”

他重复着科拉克斯之前劝慰他时的话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分量。

“我会赎清自己的罪过。”

没有明确说回归,也没有断然拒绝。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赎罪”。至于如何赎罪,是否通过回归帝国的方式,他没有明言。但这句“赎清自己的罪过”,已然表明了他与过去那种沉溺于自我放逐和绝望预言的状态彻底决裂。他将以行动,而非沉默的消亡,来面对自己与子嗣的过去。

科拉克斯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兄弟一眼,没有再追问。他了解康拉德的复杂与固执,能让他迈出这一步,说出“赎罪”二字,已属不易。未来的道路,需要他自己去走,去选择。

科兹将目光重新投向星空,他抬起一只手,用那覆盖着黑色装甲的手指,向前轻轻一挥。一个简单的手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发出讯号。”他对萨哈尔,也是对舰桥上所有肃立待命的、刚刚从隐居地跟随他登舰的、以及原本属于“铁之主”号的午夜领主战士们命令道。

“以夜之主,康拉德·科兹之名。”

“向银河中所有仍在翱翔的夜蝠之子,发出召唤。”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磐石,砸入每一个聆听者的心中:

“告诉他们,我归来了。”

“我将重新执掌第八军团,带领所有愿意追随我的子嗣,斩断过去的迷茫与堕落,重归……我们应有的道路。”

他没有描绘辉煌的未来,没有许诺财富与权力,甚至没有明确所谓的“应有道路”究竟是什么。但“夜之主归来”这五个字本身,对于所有流淌着第八军团血液的阿斯塔特而言,就是最强大、最无法抗拒的召唤。那是铭刻在基因深处的共鸣,是对根源与归属的终极呼唤。

庞大的夜幕号舰桥瞬间进入了高效运转的状态。古老的、功率强大的亚空间通讯阵列被激活,加密的、带有特定识别码与科兹本人灵能印记的召唤讯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以卡塔夫-IV为原点,朝着银河的各个角落,向着那些或大或小、或声名狼藉或籍籍无名的午夜领主战帮,向着每一个在黑暗中独行、在背叛与鲜血中挣扎的夜蝠之子,发出了穿越万古星海的召唤。

讯息的内容简洁而有力:

“伟大的夜之主已归来。”

“第八军团将重聚。”

“所有忠诚于诺斯特拉莫之影、渴望重铸军团荣光的子嗣,响应召唤,集结于夜幕之旗下。”

“我们将摒弃无谓的屠戮,斩除内部的腐化,寻回力量的真谛。”

“追随原体,重返正确的道路。”

随着召唤信息的发出,庞大的荣光女王级战舰“夜幕号”,引领着相对小巧但同样危险的“铁之主”号,开始正式启程。引擎的光芒在虚空中拉出长长的轨迹,两艘战舰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夜蝠之王与它的先锋,义无反顾地驶入了茫茫星海,驶向那充满未知、挑战与机遇的未来。

它们的目的地尚未明确,但它们的行动本身,已然在银河的暗面投下了一道巨大而深邃的阴影。万年之后,午夜幽魂再临,第八军团的旗帜再次于星海中扬起,这注定将在已然纷乱不堪的银河格局中,激起难以预料的涟漪与风暴。

在“马库拉格之耀号”结束了又一轮亚空间航行,短暂回归实体宇宙进行导航校准与休整的间隙,卡尔利用这宝贵的平静期,前往军械库进行武器的例行保养。

军械库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武器清洁剂、机油和金属特有的味道。各种型号的爆弹枪、等离子武器、热熔枪等被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或固定在维护台上,技术军士和仆役穿梭其间,进行着维护工作。

卡尔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台。他将“鹰眼”狙击枪小心翼翼地拆卸开来,每一个零件都按照严格的顺序摆放。他先用专用的清洁工具仔细清除枪管内壁积攒的微尘和发射残渣,然后用精度测量仪校准每一个光学镜片和传感器,确保在超远距离射击时的绝对精准。他的动作熟练而专注,如同进行一场精密的仪式。对于他这样的狙击手而言,武器就是生命的延伸,任何微小的误差都可能在战场上带来致命的后果。

接着,他取下了佩于腰侧的“坚定意志”动力剑。这柄由原体基里曼托付、帝国之拳连长转交的精工武器,剑身流淌着幽蓝色的能量光泽,剑格处镶嵌着极限战士的徽记与荣誉桂冠。卡尔用柔软的绒布蘸取特制的护剑油,从剑柄到剑尖,一丝不苟地擦拭着,确保能量传导线路畅通无阻,剑身光洁如新。他能感受到剑柄上传来的、与他掌心几乎融为一体的微妙触感,这柄剑不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一份荣誉与责任的象征。

最后,他检查了左臂上装备的“艾拉丝”型动力拳套。这个由那个古灵精怪的黑暗灵族女孩研发的小玩意儿,虽然看起来不如军团制式的动力拳套威猛,但其瞬间的爆发力在近身缠斗中往往能起到奇效。他测试了能量电容的充能效率,检查了压力传导系统,确保在需要时,能毫不犹豫地给予敌人粉碎性的一击。

就在他刚刚完成对动力拳套的检查,准备开始重新组装狙击枪时,军械库的自动门滑开,一个高大、鼻青脸肿刚刚消退、但门牙已经修补完毕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德克兰。

“嘿!卡尔!”德克兰的大嗓门立刻在相对安静的军械库中回荡起来,引得几名正在工作的技术军士侧目。他几步就跨到卡尔的工作台前,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八卦和“我懂你”的暧昧笑容,用手肘顶了顶卡尔的臂甲,“怎么样?昨天晚上……和那个尖耳朵小美人,过得还不错吧?”

卡尔头也没抬,继续着手头组装狙击枪的动作,语气平淡地回应:“我按照药剂师的嘱咐,监督她按时服药,确保她得到充分休息。她的身体状况正在稳定恢复。”

“啧,谁问你这个了!”德克兰不满地撇了撇嘴,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我是说……别的!更深层次的交流!你看她看你的那个眼神,啧啧,都快拉丝了!我就不信,你们两个住在一个房间里,晚上就只是……各睡各的?她没对你做点什么?或者你没对她……嗯?”

卡尔组装枪械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满脸写着“求知欲”的德克兰,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德克兰,如果你的精力如此过剩,我建议你去训练场进行五百组负重深蹲,或者去找戈尔登副官,看看他是否有多余的文书工作需要帮忙。”

“喂!你这家伙,别转移话题啊!”德克兰有些急了,“我可是听说了,昨天晚上卢娜派艾拉丝去给我拆抑制器的时候,那小丫头路过你舱室,好像听到里面有点……不寻常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在哭?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还是说……嘿嘿……”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猥琐。

卡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用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德克兰。他的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让德克兰下意识收敛笑容的沉稳压力。

“德克兰,”卡尔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柯莱莎女士是我们的‘客人’,是战团长亲自批准留在舰上的。确保她的身心健康,是我的职责。除此之外,任何不必要的揣测和流言,不仅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战士荣誉的玷污。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讨论这个话题。”

他的话语中没有威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德克兰张了张嘴,看着卡尔那副油盐不进、正气凛然的样子,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嘟囔道:“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行了吧?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他知道卡尔是认真的,再纠缠下去,搞不好自己真的会被打发去扛着终结者盔甲做深蹲。

为了缓解尴尬,德克兰转移了话题,他摸了摸自己刚刚补好的门牙,心有余悸地说:“不过说真的,卢娜弄的那个抑制器可真够劲……我躺在地上一天,感觉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下次可不能再惹她了……”他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不过,比起连长,我算是幸运的了。你听说了吗?连长因为踹坏了那两扇禁闭室的门,被罚没了未来三个月的合成面包和营养膏配给!哈哈哈,一想到未来九十天他只能喝基础能量液,说不定还得拉下脸来找戈尔登副官蹭饭,我就觉得这顿揍挨得值了!”

卡尔对于德克兰这种“比烂”的乐观精神早已习惯,他摇了摇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狙击枪。然而,德克兰的话,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漾起了圈圈涟漪。他不禁想起了昨晚柯莱莎那滚烫的泪水,那紧贴后背的冰冷肌肤,以及她那带着绝望与乞求的告白……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武器上,用更专注的动作来驱散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职责,荣誉,战团的规定……这些才是他应该牢牢坚守的基石。

与此同时,在卡尔的舱室内,柯莱莎正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昨晚的冲动之举,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此刻回想起来,她只觉得脸颊一阵阵发烫,心中充满了羞怯、后悔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卡尔最后的那个动作——用手覆盖住她的手背——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无声的安慰?是无奈的容忍?还是……一丝极其微小的接受?

她不知道。他的沉默如同最坚硬的铠甲,让她无法窥探其下的真实想法。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属于极限战士的白色休闲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艘战舰,这个房间,还有那个沉默寡言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巨人……这一切,仿佛一个短暂而虚幻的梦境。而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奥尔法连长带来的消息让她欣慰,族人的平安是她最大的牵挂。但这也意味着,当舰队抵达目的地,她将不得不面临分离。是回到族人中间,重新担起执政巫师的责任,在一个陌生的方舟世界上带领幸存者重建家园?还是……

“留下”这个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伴随着一阵心悸。她清楚地知道这有多么不现实,多么困难。种族、文化、信仰、战团的铁律……横亘在她与卡尔之间的,是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昨晚的“报答”方式,现在想来,是何等的幼稚和鲁莽。她不仅可能让卡尔陷入麻烦,也可能让自己处于更加尴尬和危险的境地。

可是,一想到要离开他,回到那虽然熟悉却充满勾心斗角、并且失去了故土的灵族社会,她的心中就涌起一股强烈的抗拒和不舍。在卡尔身边,她感受到的是一种纯粹的、无需言语的安全感,是与其他阿斯塔特截然不同的、带着尊重的庇护。这种感受,是她过去在方舟世界身为执政巫师时,从未体验过的。

未来的不确定性,像一片浓雾笼罩在她的心头。她该何去何从?这份悄然滋生、却似乎注定无望的情感,又该如何安放?

柯莱莎抱着双膝,将脸埋在臂弯里,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银色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写满迷茫与挣扎的美丽脸庞。

在战舰上层,一连长卡西乌斯的办公室内,气氛则显得有些压抑。

卡西乌斯坐在他那张崭新的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面前的数据板上,正显示着那份关于他因破坏公物而被扣除三个月特殊口粮配给的处罚通知。一想到未来九十天里,他将不得不面对那些淡而无味、仅能维持基础生命活动的基础能量液,他的胃部就一阵抽搐。这对于习惯了高强度战斗和能量消耗的阿斯塔特修士来说,无异于一种慢性折磨。

“该死的德克兰……”卡西乌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要不是那个多嘴的蠢货,他怎么会失控踹门?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卡西乌斯没好气地应道。

门滑开,一连副官戈尔登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份数据板,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沉稳表情,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连长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连长,这是第七连和第八连从克哈-IV撤离行动中救出的幸存者初步统计名单,以及安置方案,需要您过目。”戈尔登将数据板放在卡西乌斯面前,语气平稳。

卡西乌斯烦躁地挥了挥手:“放这儿吧,我待会儿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未来三个月的“饥荒”问题。

戈尔登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连长,关于卡尔士官和那位柯莱莎女士同住一室的事情……战团长那边,是否需要我们准备一份更详细的报告?毕竟,这涉及到与异形的关系,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卡西乌斯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确实是个麻烦事。他当初一气之下把柯莱莎塞给卡尔,本以为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没想到现在似乎有点弄假成真的趋势?虽然从目前的报告来看,卡尔严格遵守规定,没有做出任何逾越之举,但一个阿斯塔特士官与一个灵族女性长期同居一室,传出去总归不好听。要是让某些嗅觉敏锐的审判官或者内部审查机构知道,少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头疼。德克兰的破嘴,自己的口粮,还有卡尔这档子事……怎么麻烦事都赶一块了?

“先压着。”卡西乌斯最终做出了决定,“战团长目前的重心在康纳地区的布防和灵族孩童的安置上,只要卡尔那边不出乱子,暂时没必要用这种小事去打扰他。你私下里再提醒一下卡尔,让他注意影响,管好那个灵族女人,别惹出什么麻烦。”

“明白。”戈尔登应道,他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另外,连长,关于您未来三个月的营养补给问题……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的配给可以分您一部分。”

卡西乌斯猛地抬起头,看向戈尔登。副官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卡西乌斯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接受下属的接济?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一连长的脸往哪儿搁?

“……不用。”卡西乌斯硬邦邦地拒绝,“区区三个月,我还扛得住!”话虽如此,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可以借口视察,去其他连队的餐厅“偶尔”蹭几顿饭了……

戈尔登没有坚持,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卡西乌斯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浩瀚的星海,心中的郁闷却丝毫未减。他隐隐有种预感,卡尔和那个灵族女人的事情,恐怕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而德克兰那个混蛋……等他找到机会,一定要让他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连长的“关爱”!

就在“马库拉格之耀号”内部因为各种琐事而泛起微澜的同时,在遥远的银河暗面,由“夜幕号”发出的召唤,已经开始产生效应。

在一些被战争蹂躏的星球轨道上,在阴暗的小行星带基地里,在掠夺舰队的秘密汇合点,那些涂装着深蓝色、点缀着闪电与蝠翼徽记的战舰,收到了那条来自基因原体的讯息。

起初是怀疑,是难以置信。夜之主归来?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或者是某个战帮首领为了整合势力而散布的谎言。

但是,那讯息中蕴含的、独一无二的灵能印记,那属于康拉德·科兹本人的、冰冷而庞大的意志残留,却做不得假。那是铭刻在每一个午夜领主基因序列深处的、无法伪造的共鸣。

震惊过后,便是各种复杂的反应。有的战帮首领狂喜,认为军团复兴、重铸荣耀的时代已经来临;有的则持谨慎观望态度,担心这是否是原体设下的另一个考验或惩罚;还有一些早已彻底沉溺于混沌力量或无政府暴虐中的战帮,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所谓的“正确道路”不过是软弱的表现。

但无论如何,“夜之主归来”这个消息本身,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开始吸引着那些依旧对军团存有归属感、对现状感到迷茫、或是渴望在更强有力领导下生存发展的午夜领主们。一艘艘大小不一的、涂装着午夜蓝色的战舰,开始悄然调整航向,朝着讯息中附带的、不断更新的加密集结坐标点驶去。

万年之后,分散的夜蝠,第一次听到了来自王的召唤。

一支隐藏在恐惧之眼中的、规模较大的午夜领主战帮,“血蝠之爪”,其首领,一位名叫瓦尔·塔洛克的古老战士,在反复确认了讯息的真实性后,站在自己战舰的舰桥上,望着导航星图中那个遥远的坐标,沉声对身后的战士们宣布:

“集结所有船只,清点弹药与补给。”

“夜之主在召唤他的子嗣。”

“是时候……回家了。”

他的话语,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午夜领主的心声。回家,回到基因之父的麾下,回到军团旗帜之下。尽管前路未知,尽管背负着沉重的过去,但那源自血脉的呼唤,压倒了对未来的疑虑。

庞大的荣光女王“夜幕号”,如同移动的堡垒,航行在星海之间。舰桥之上,科兹沉默地注视着前方无尽的虚空。萨哈尔侍立一旁,随时听候命令。柯莱妮则好奇地打量着这艘巨大战舰内部的一切,对她而言,这又是一段全新的、充满未知的旅程。

科拉克斯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或许已经返回了他那属于自己的、更加隐秘的领域。他留下了开启大门的钥匙,而接下来的路,需要科兹自己走下去。

科兹知道,重聚军团仅仅是第一步。如何整合这些性格各异、经历复杂的子嗣,如何定义所谓的“正确道路”,如何面对帝国、混沌以及其他各方势力的反应,如何真正开始他那漫长而艰难的“赎罪”……这一切,都将是摆在他面前的、无比严峻的挑战。

但他的眼神不再有万年来的迷茫与痛苦,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诺斯特拉莫永夜般的坚定。

夜幕已然重临,夜蝠开始归巢。第八军团的故事,翻开了全新的一页。而这页篇章,注定将由钢铁、阴影、以及原体那寻求救赎的意志,共同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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