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剑苦笑了下,摆摆手:“舅舅已经活够了,早点走的好,不拖累人。”
这时,有位女士推门进来,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桶。
来人是丁剑家的保姆,才上岗没多久。
丁剑的病情已经恶化到只能吃流质食物,就让保姆每餐煲粥带过来。
她见病房里有客人,把保温桶交给丁剑的部下陈宇泽便站在一边。
陈宇泽走到床边弯下腰对丁剑说:“张姨给您煲了海鲜粥,你吃一点吧?”
“好,”丁剑今天精神明显比平日好些,脸上也多了笑容。
陈姨把保温桶打开,盛出一碗粥,还热腾腾冒着白烟。
陈泽宇眉头皱了下,对陈姨说:
“陈姨,我跟你说过首长对枣过敏,你今天怎么又放了红枣?”
陈姨一愣,这才想起来,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剥虾费了些时间,我给忙忘了。”
陈泽宇没为难她,只说了句:“下次注意点。”
他把碗里的红枣挑出来,来到床边。
安恬和欧文正自动让开。
陈泽宇又说,“陈姨,还有龙眼不能放,丁首长吃了也过敏。”
陈姨在一边小心回应着:“欸,好的,这回我记住了。”
欧文正听了眼芒一闪,深深打量了下丁剑,又瞥一眼安恬,若有所思。
他故意抬手看一眼手表,安恬会意,对丁剑说:
“舅舅,您先吃饭,我们等您休息好再来看您。”
丁剑满脸不舍,眸光深深盯着安恬答:“好,那我不留你们了,回头再见。”他对陈泽宇说:“你帮我送送他们。”
“好。”
陈泽宇按丁剑的吩咐送他们离开。
到了走廊上,安恬问陈泽宇:“他的病情……还剩下多久?”
陈泽宇神色凝重,叹了口气:“医生说还有一个月,最多不超过两个月。
其实他早就觉得不舒服了,只是因为工作忙,为了项目攻坚硬是给耽误到晚期。”
安恬秀眉微拧,沉默了一息才问:“他爱人和孩子呢?他们怎么没来?”
“首长没结过婚,一直单身,他这一生都奉献给军事事业了。”陈泽宇慨叹道:
“他好像曾经有意中人,早早就去世了,他在研发基地一呆就是好多年,即便中间有机会出来探亲也不愿意出来。他把自己画地为牢圈在了基地。”
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廊,边走边聊。
安恬觉得肚子坠坠的不舒服,她抚着肚子放慢速度,刚才在病房就有感觉,只是这会儿加重了。
欧文正看出她的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安恬摇摇头,小脸却是泛白,拳头攥紧。
她感到下身一股温热,似有水流出来:“我……我好像羊水破了。”
欧文正吓得急忙把她抱起来,她冲向医院产科……
产房外,欧文正焦急地踱步,蒋淑慧闻讯也赶来守着。
中间,得知消息的丁剑叫陈泽宇用轮椅推着他也来了,他一脸歉意,不住跟欧文正道歉:
“对不起,都是因为来看我,让她在这就生了。”
欧文正看他这么自责,反而安慰他:“没事,她的预产期已经到了,在哪生都没关系,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四个小时后。
终于,产房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护士抱着一对龙凤胎出来,笑着恭喜欧文正和蒋淑慧。
欧文正激动得热泪盈眶,要冲进产房看安恬,被护士叫住:“产妇还在缝合伤口,你不能进去。”
他转而看向两个初次见面的小生命。
小家伙们刚被清理完,头发稀疏湿湿的贴着头皮,肌肤白里透红却是皱巴巴的,睁着乌黑圆溜溜的双眼,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粉蓝包被里的男孩是哥哥,粉红包被里的女孩晚十分钟出来,是妹妹。
哥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显得嘴巴特大,似张着血盆大口;而妹妹则乖巧的吐舌头玩。
欧文正眉头皱成川字,“这……这也太……”难看了吧?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蒋淑慧倒是笑眯眯的,怎么看都顺眼,见欧文一脸便秘的表情,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刚生出来的都这样,长长就好了,你刚生出来还没他们好看呢!”
丁剑也凑上前看,嘴里直道:“好,好,好,长得像糖糖,一看就聪明伶俐。”
护士只给他们看了一会儿便抱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