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黑雾掠过山坳,篝火的火星子被吹得东倒西歪。林天往篝灰里添了把枯枝,火星“噼啪”炸开,映得小雅脸上的桂花糕渣都泛着暖光。
“爸爸,”小雅戳了戳碗底的桂花,“阿公说月亮会在十五圆,可北境的月亮……”她仰头望向被黑雾遮住的夜空,“好像被云吃掉了。”
林天摸了摸她的头。他能感觉到,怀里的“桂花月杯”在发烫——老陶匠说这杯子能装下月亮,此刻杯壁的桂花影子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摇晃,像在应和他的心跳。
“小雅,”他指着山坳另一侧的断崖,“你看那道裂缝。”
断崖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崖壁上布满暗紫色的苔藓,像被血浸透的绸缎。而在苔藓覆盖的石缝里,隐约能看见半截锈迹斑斑的青铜碑,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弑神者之冢,月满则归。”
小雅的眼睛亮了:“哥哥的碑!”
林天的瞳孔收缩。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本源在翻涌,与刀柄的血月符文产生强烈共鸣,仿佛有根无形的线,正将他往断崖下引。
“爸爸,我们下去看看好不好?”小雅拽了拽他的衣角,“说不定能找到哥哥的玩具!”
林天刚要应下,远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是岩石开裂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看见断崖上方的黑雾正在翻涌,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蠕动。
“退后!”他拽着小雅往篝火旁躲,柴刀瞬间出鞘。
话音未落,断崖上的黑雾突然炸开,一只覆盖着暗紫色鳞片的手从雾里伸了出来!那手足有三丈长,指甲如弯刀般锋利,指尖还滴着墨绿色的毒液,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是……是葬天渊的守渊兽!”林天的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只守渊兽的气息与之前遇到的噬魂兽截然不同——它的力量更古老,更纯粹,像是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的“活化石”。
守渊兽的脑袋从雾里探出来,是一颗覆盖着骨甲的头颅,两只眼睛泛着幽绿的光,像两盏鬼火。它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轰鸣,震得山坳里的岩石都在颤抖。
“爸爸,它……它在看我们!”小雅的声音发颤,死死攥住他的衣角。
林天的手搭在刀柄上,血月符文在掌心发烫。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本源正在与守渊兽的力量对抗,像两团火焰在碰撞,谁也不肯退让。
【检测到SS级危险生物:守渊兽(葬天渊原生)!】
【提示:宿主与目标力量契合度30%,建议使用‘血月斩’!】
林天咬了咬牙。他想起老陶匠说“小满最爱喝桂花茶”,想起小雅画的“阿公的杯子装月亮”,想起系统提示里“昊天大帝复苏:352天”——他不能退,也不能输。
“小雅,闭眼!”他大喝一声,柴刀划破空气的瞬间,血月符文突然炸开,化作一道赤金光刃,直劈守渊兽的咽喉!
守渊兽发出一声尖啸,骨甲手臂横扫而来。林天的刀与它的手臂相撞,火星四溅,震得他虎口发麻。但他没有后退,反而借着碰撞的反作用力,整个人跃上半空,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弧线,再次劈向守渊兽的头颅!
“噗!”
血月刃刺穿了守渊兽的左眼。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守渊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骨甲身体剧烈摇晃。林天趁机落地,反手一刀刺向它的腹部——那里,隐约能看见半截刻着“月满”的青铜残片,与小雅手里的陶片如出一辙。
“爸爸!”小雅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天转头,看见小雅正站在断崖边,手里举着半块“月满陶”,陶片上的纹路与守渊兽腹部的残片完美契合!
“哥哥的陶片……在它肚子里!”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阿公说,小满哥哥的陶片能镇住守渊兽!”
林天瞳孔一缩。他能感觉到,守渊兽的挣扎越来越弱,腹部的青铜残片正随着小雅的呼唤微微发亮。他咬了咬牙,柴刀再次刺入,彻底斩断了守渊兽的心脏。
守渊兽的身体轰然倒地,骨甲碎裂成无数片,露出里面暗紫色的血肉。而在它的心脏位置,嵌着半块“月满陶”,与小雅手里的陶片合在一起,正好拼成完整的圆形——月亮的形状。
【守渊兽已击杀!】
【获得物品:月满陶(完整)!】
【提示:月满陶与宿主血脉共鸣,触发隐藏记忆:你曾在葬天渊底,用此陶接住过女儿的眼泪。】
林天的意识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他看见自己跪在冰渊里,小雅的小脸冻得通红,眼泪落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冰花。他用自己的血暖着她的手,用这盏“桂花月杯”给她喂了口热粥——那时的他,还不是现在的“废柴”,而是能劈开冰渊的“弑神者”。
“爸爸?”小雅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林天低头,看见小雅正捧着完整的“月满陶”,陶片上的桂花纹路在月光下泛着金光。她的眼睛里映着他的影子,像两颗沾了露水的星星。
“哥哥的陶片找到了。”她轻声说,“那……哥哥是不是就在附近?”
林天的目光扫过断崖下的峡谷。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本源与月满陶产生共鸣,指针般指向峡谷最深处。而在那里,有一道微弱的光——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又像是……
“小雅,”他抱起她,“我们去找哥哥。”
——
峡谷深处,月光被黑雾切割成碎片。林天踩着满地碎石前行,刀柄的血月符文始终亮着,为他们照亮前路。小雅趴在他背上,捧着月满陶,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那是老陶匠教她的,关于“月亮”和“回家”的歌。
突然,前方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林天停下脚步,看见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立在路边,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是他从未见过的古篆。但在碑文的末尾,却有一行熟悉的字:“林氏第十七代家主林守正之墓”。
“爸爸,”小雅指着碑文,“这是阿公的字!”
林天的瞳孔收缩。他能感觉到,石碑的温度与月满陶产生共鸣,像有一双手在拉扯他的记忆。他伸手触碰碑文,指尖传来刺痛——那些古篆突然活了过来,在他识海里化作一幅幅画面:
暴雨倾盆的夜晚,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葬天渊里狂奔。他的后背插着七柄血剑,鲜血浸透了衣襟,却仍将婴儿护在怀里。
“守正,交出月满陶!”身后传来冷酷的声音,“否则你和你的女儿,都要死!”
男子踉跄着摔倒,怀里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他咬着牙将婴儿放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转身面对追兵:“月满陶是小满的命,我林守正就算死,也不会让它落入你们手里!”
“找死!”追兵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倒在血泊里,却仍在笑,“小满……记住,你的名字,是光……”
画面戛然而止。林天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石碑上晕开一片暗红。
“爸爸,你怎么哭了?”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天抹了把脸,将小雅放下来。他能感觉到,石碑下的泥土在松动,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而更让他警觉的是,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急促:
【检测到昊天大帝气息波动,距离复苏:347天!】
【警告:葬天渊封印松动,建议立即撤离!】
“爸爸,那里有光!”小雅突然指着前方。
林天抬头,看见峡谷尽头的黑暗中,亮起一盏灯——不是普通的灯,是月光凝成的灯,像极了地球上老陶匠窑里的那盏。灯的周围,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光点,像极了小雅画里的“星星”。
而在灯的正下方,有一座冰棺。冰棺的表面刻着与月满陶相同的纹路,棺盖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女孩——她的脸被冰雾笼罩,看不真切,但林天知道,那是小满。
“小满……”他的声音发颤。
冰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小女孩的手从冰缝里伸出,指尖沾着暗红的血,却仍紧紧攥着半块月满陶——与小雅手里的那半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月亮。
“哥哥……”小女孩的声音像冰裂般清脆,“阿公的茶……凉了。”
林天的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混沌本源与月满陶、小满的气息产生共鸣,像三条河流汇入大海,掀起滔天巨浪。而更让他惊喜的是,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与目标血脉共鸣度100%!】
【解锁终极能力:时空逆转(可逆转自身或他人的时间线,冷却时间:72小时)】
【提示:使用时空逆转需消耗全部寿元(当前寿元:100年→0年),但可保留记忆与能力。】
“爸爸,”小雅拽了拽他的衣角,“哥哥在叫我们。”
林天低头,看见小满的手正对着他。冰棺里的寒气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却在触碰到他掌心的瞬间,化作一缕温暖的风,吹散了他眉心的混沌印记。
他突然明白了——老陶匠说的“因果之锁”,冰凰说的“平衡”,系统说的“时空逆转”,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在这一刻,做出选择。
“小雅,”他轻轻擦掉女儿脸上的冰碴,“你哥哥在等我们。”
他抱起小雅,走向冰棺。月光灯的光芒越来越亮,照在他们身上,像撒了一路的星星。而在他们身后,葬天渊的雾突然散了,露出被封印千年的真相——
那座冰棺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