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法阁,坐落于青云宗主峰青云峰的后山,是一座通体由青玉砌成的九层高塔,飞檐斗拱,古朴庄严。塔身表面刻满了玄奥的符文,隐隐与整个青云宗的护宗大阵相连,散发着一股浩瀚而威严的气息。
此地乃是青云宗传承之根基,戒备森严。
凌云降落在传法阁前的广场上,立刻便感觉到数道强横的神识从自己身上扫过,确认身份无误后,才悄然退去。
他取出宗主赐予的那枚特殊令牌,走向大门。
守门的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老者,正闭目假寐,身上气息不显,却让凌云感到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长老,弟子凌云,奉宗主之令,入传法阁第三层挑选功法。”凌云恭敬地递上令牌。
老者眼皮微抬,浑浊的目光在令牌和凌云身上停留一瞬,沙哑道:“星陨峰的小子?进去吧。第三层,限时两个时辰。不得拓印,不得损坏,记住多少,带走多少。”
“是,多谢长老。”
凌云接过递回的令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传法阁。
阁内第一层空间极大,摆放着无数玉简书架,不少内外门弟子在此驻足浏览。凌云没有停留,直接沿着中央的旋梯向上。
第二层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基本都是筑基期的内门弟子和执事。
当他踏上通往第三层的楼梯时,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同时手中的令牌泛起微光,抵消了这股压力。
第三层的入口,是一道氤氲着灵光的门户。
一步踏入,眼前景象变幻。空间比下面两层小了许多,显得异常安静与肃穆。只有寥寥十数个光团,如同星辰般悬浮在半空之中,每个光团内部,都包裹着一枚材质不凡的玉简、骨片或金属书页。
这些,便是青云宗玄阶上品的核心传承!
一股股或凌厉、或厚重、或缥缈、或炽热的意蕴从这些光团中散发出来,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道韵场域。
凌云屏住呼吸,眼神灼热。他能够感觉到,这里任何一门传承,都远超他现在所掌握的《星云指》和《幻星步》。
他没有浪费时间,立刻集中精神,开始逐一感知这些光团所散发出的信息。
《青霄御雷真诀》——玄阶上品,雷法,刚猛无俦,克邪破魔。
《戊土镇岳功》——玄阶上品,土系功法,防御无双,力大无穷。
《幻海潮生剑》——玄阶上品,水系剑法,剑势如潮,变幻莫测。
《离火焚天录》——玄阶上品,火系功法,烈焰滔天,焚尽八荒。
……
一门门足以在外界引起腥风血雨的强大功法武技呈现在眼前,让凌云心旌摇曳。但他谨记自己的目的,是为寻找一门能与“归寂指”意境相辅相成的杀伐剑诀。
他走过一个个光团,感知着其中的剑诀。
《分光掠影剑》,快剑无双,幻影重重。
《大须弥山剑》,重剑无锋,势大力沉。
《碧波流光剑》,剑光如水,连绵不绝。
……
这些剑诀都很强,各有千秋,但总觉得差了一点意思,未能完全契合他心中那“归寂”、“终结”的意境。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云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难道这第三层,竟没有适合他的剑诀?
就在他准备退而求其次,选择那门《大须弥山剑》时,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处一个极其黯淡,几乎要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的光团。
这个光团异常安静,没有散发出任何凌厉的剑意或强大的波动,反而透着一股古老、沉寂,甚至有些……不祥的气息。
凌云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将神识缓缓探入。
没有预想中的剑招图谱或心法口诀,涌入他脑海的,首先是一段充满岁月沧桑感的意念:
“因果纠缠,报应不爽。斩因断果,自得逍遥。”
紧接着,四个古朴沉重,仿佛由无数剑痕交织而成的大字,印入他的识海:
《因果剑典》
凌云心神剧震!
这竟是一门涉及虚无缥缈的“因果”法则的剑典?!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骇,继续感知。剑典内容晦涩难懂,远超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功法。其核心并非具体的剑招,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锁因”、“断果”之剑意。
练至小成,可于万千攻击中,精准斩中其“根源”,破法于无形。
练至大成,甚至能窥见对手招式、神通乃至命运中的“因果之线”,一剑斩断,使其攻击湮灭,神通失效,乃至……命运偏移!
这已非单纯的杀伐之术,更近乎于“道”的运用!
然而,这门剑典的修炼条件也极为苛刻,不仅要求修炼者神魂强大,悟性超绝,更需要在冥冥之中对“因果”一道有所感应。而且,妄动因果,必承其重,修炼此剑典,似乎会沾染上某种难以言喻的“业力”,福缘浅薄者,甚至可能遭致不测。
这也解释了为何它如此强大,却明珠蒙尘,被放置在角落,光芒黯淡。
“斩因断果……终结的不仅是生机,更是联系,是缘法,是宿命……”凌云喃喃自语,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因果剑典》的终极奥义——“断果”,斩断一切结果,带来永恒的寂灭,与他的“归寂指”意境,简直是天作之合!甚至可以说,“归寂指”就是这《因果剑典》某种意义上的入门基础!
至于那所谓的“业力”反噬……凌云感受着体内《九天弑神决》那仿佛能吞噬、容纳万物的星辉真元,以及无生剑体那斩灭一切的纯粹剑意,心中升起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若连这点业力都不敢承受,又何谈弑神?何谈超脱?”
没有任何犹豫,凌云伸手,坚定地探入了那黯淡的光团之中。
嗡!
光团微微一亮,并未排斥。那枚记载着《因果剑典》的古老黑色玉简,落入凌云手中,一股冰凉沉寂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同时,关于剑典第一部分“锁因篇”的修炼法门,清晰地印入他的脑海。
两个时辰的时限刚好到达。
一股柔和的排斥力传来,凌云的身影被传送出了第三层。
守阁老者依旧在假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凌云对着老者恭敬一礼,紧紧握着手中的黑色玉简,强忍着立刻回去参悟的冲动,快步离开了传法阁。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因果剑典》,将是他剑道之路上,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
星陨峰的方向,一道星辉剑光疾驰而去,带着收获至宝的喜悦与迈向更强道路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