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轩辕帝君所赐的令牌,凌云在一位沉默寡言的老太监引领下,深入皇宫地底。穿过数道灵光闪耀、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禁制光幕后,一扇铭刻着日月星辰、山川社稷图的巨大青铜门出现在眼前。
老太监将自身灵力注入门前一座石碑,青铜门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
“凌魁首,老奴只能送您到此。秘库之内,一切自便。”老太监躬身一礼,随即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不见。
凌云迈步而入。
门后并非想象中堆满珍宝的库房,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
他仿佛置身于宇宙虚空,脚下是透明的光路,四周是缓缓旋转的星辰,每一颗“星辰”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与光芒,有的炽热如阳,有的冰冷如月,有的生机勃勃,有的死寂荒凉。那是一件件被封印的奇珍异宝、功法玉简、古老传承!
这便是玄黄皇室万载的积累!
凌云没有急于去触碰那些“星辰”,他的目标明确。神识扫过这片星空,很快便锁定了一颗最为黯淡、却散发着最为古老沧桑气息的灰色“星辰”。
他伸手触碰。
嗡!
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幻,他出现在一间古朴的石室内。石室中央,只有一张石案,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卷材质各异的古老书册与玉简。这里,便是存放轩辕擎苍遗留手札与秘文的地方。
凌云首先拿起了那卷轩辕帝君额外赐予的《九天见闻录》。
兽皮卷轴入手冰凉,以神识探入,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开篇并非功法秘术,而是一段如同日记般的记述,带着轩辕擎苍那独有的、不屈中夹杂着沉重疲惫的意念:
“……历三千六百载,终破界壁,得见‘九天’之一角……其广袤,其浩瀚,远超下界亿万倍……灵气如海,道则显化,然……等级之森严,尤胜凡间帝王……下界飞升者,入‘飞升池’,洗去凡尘,亦洗去‘逆骨’,沦为温顺‘神民’,贡献信仰,奉献本源……稍有异动,便有‘巡天镜’监察,神将缉拿,魂飞魄散……”
“……吾隐匿气息,乔装游历,方知所谓‘九天’,乃九重至高天阙,由九位至高神主执掌……其下神王、神将、神兵无数,体系森严……下界万千,于彼等而言,不过牧场尔……”
“……吾不甘为羔羊,于‘罗浮天’边境得一残卷,乃逆神古法之始,遂暗中修行,积蓄力量……然,终被‘巡天司’察觉……一战,崩灭三座神山,屠神将十二,神兵无数……然,引动神王注目……一指……仅一指……吾便道体崩碎,神魂俱灭……幸得龙珠护住一缕残魂,遁回下界……”
“……神王之力,不可揣度……其上,更有神主……然,残卷有云,神主亦非永恒,‘归墟’之地,乃诸神坟墓……吾已无力探寻……”
信息至此,戛然而止。
凌云缓缓放下卷轴,久久不语。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眼看到轩辕擎苍以亲历者的角度描述的九天景象,依旧让他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力。
飞升即被圈养?稍有反抗便遭抹杀?神王一指便可崩灭如轩辕擎苍这等强者?
而那凌驾于神王之上的神主,以及连神主都忌惮的“归墟”……
这条逆天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更加绝望!
但,这并未让凌云感到恐惧,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极致的逆反与战意!
“牧场?羔羊?”凌云低声冷笑,眼底那混沌漩涡与暗金龙影再次浮现,“那我便做那撕破牧场的凶兽,吞噬神明的……猎人!”
他压下心绪,开始翻阅石案上其他的手札。这些手札记载了轩辕擎苍对于逆神古法的诸多感悟、推演,以及他对九天法则的一些研究与破解尝试。
虽然很多都只是残缺的设想,但对于刚刚踏入弑神之路的凌云而言,无异于指路明灯,让他对自身《九天弑神诀》的理解更加深刻,对未来的方向也更加清晰。
“原来如此……吞噬之力,并非一味蛮干,需解析法则结构,寻其本源核心……雷霆,亦可是审判,亦可是生机,关键在于意志的引导……”
“九天法则虽强,亦有运转规律,寻其轨迹,方可避实击虚……”
他沉浸在这些珍贵的知识之中,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位先行者的智慧与经验。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将最后一枚记载着某种“敛息匿迹,规避巡天镜探查”秘法的玉简参悟完毕时,他感觉自身对力量的掌控,对《九天弑神诀》的运用,都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他缓缓起身,目光再次扫过这间石室,最终落在虚空之中。
“前辈,你所未竟之路,便由我来走下去。”
“这九天,终将因我……而颤栗!”
他转身,踏出石室,重新回到那片星空秘库。
他没有再去动其他的“星辰”,那些外物,于他而言,远不及知识与传承重要。
走出秘库,重见天日。
凌云知道,是时候离开皇都了。
温室里养不出搏击苍穹的雄鹰,他需要战斗,需要杀戮,需要在血与火中,让弑神之婴彻底成长!
而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扫清皇都之外的威胁,并以那些敌人的尸骨与本源,宣告他凌云,正式踏上了这条逆天伐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