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对巩斯维的到来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他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巩斯维指了指路边的长椅:“聊聊?”
莫问点了点头。
片刻后,两人坐在了长椅的两头。
巩斯维抬眸,盯着不断撞击着路灯灯罩的飞虫出神。
莫问的长发随风飘动,遮住了他一大半忧郁俊美的脸。
巩斯维先开的口:“你喜欢她?”
莫问:“嗯。”
谁也没提那个“她”的名字,但是谁都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我也喜欢她。”巩斯维接住一只坠落的飞蛾,把它轻轻地放在草丛里,“很喜欢很喜欢,像飞蛾扑火那样的喜欢。”
“看出来了。”莫问轻笑一声,神情突然变得很认真,“但我对她的喜欢,并不比你少。”
巩斯维刚刚安置飞蛾的那丝温柔褪去,眼神逐渐锐利:
“你触碰过她的体温吗?你感受过她的心跳吗?你闻过她的体香吗?你看得出她内心的伤痛吗?你为她流过眼泪吗?你爱她到,情愿为她去死吗?”
莫问肃然起敬:“……你《画皮》看多了?”
巩斯维的脸被白色的月光笼罩,在橘黄色的路灯下泛着朦胧的光:“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我只是想说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她。”
莫问不解:“你们才认识……十三天,满打满算十三天,你就敢说这种话?我可是跟她认识了三年,我都不敢说这种大话。”
“可我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心脏就刻上了她的名字。”
那只刚刚把自己撞晕的飞蛾摇摇晃晃地飞向空中,擦着巩斯维的睫毛,再次义无反顾地朝着灯光飞去。
细微的撞击声再次传来,巩斯维的睫毛颤了颤,“那种感觉,是用‘一见钟情’这个词都没办法诠释的,就好像命中注定我要一辈子爱她一样。”
莫问差点被他绕进去了:“不对吧?我看了你们节目,你第一期的目标明明是那个叫纪时悦的女生。”
巩斯维心虚地低下了头:“那是意外……我对纪时悦没有半点意思,我只是……算了,跟你解释你也不懂。”
莫问也不追根问底了,他的表情逐渐怀念:“我对她也是一见钟情。当时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两年了,那天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工作日。
“夏佑跟我说晚上有个新人要来试唱,我没怎么在意,直到听到她的歌声,我瞬间感觉自己被净化了。
“我记得很清楚,她唱的是一首《隐形的翅膀》,抬头看到她的那一秒,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听他的描述,巩斯维仿佛能想象到那时的舒冬至是如何的青涩动人:“再多讲一点她的事吧。”
莫问把头发扎起来,脸上的忧郁都褪色了几分:“那些回忆对我来说都挺珍贵的,我其实不是很想分享出来给你这个情敌。”
他看了一眼巩斯维手上的戒指,明明是可爱的小猫,却刺得他的眼睛生疼:“不过看到她现在这样,我感觉我应该已经没机会了,那就让你再更爱她一点吧。”
围在路灯旁边的飞虫越来越多,络绎不绝,前仆后继,只为了心中的那一点光。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停在了路边,舒冬至的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斯维,一个人发呆呢?赶紧上车吧,我们回家了。”
巩斯维起身:“来了。”
他走近后,舒冬至奇怪地看了看他饱满的神色:“你怎么比我离开之前还要精神?不会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吸食了日月精华吧?”
巩斯维坐上车,开始打坐:“是的。”
舒冬至凑上前:“教教我呗?”
巩斯维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切。”舒冬至坐回去,“屑斯维。”
纪时悦已经靠在座子上睡着了,听到他们的声音,皱着眉动了动。
舒冬至揉了揉她的头,给她唱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时悦,睡吧,睡吧,冬冬喜欢你……”
纪时悦在她温柔的歌声里安心地勾起了唇角。
苏礼染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舒冬至:“我也要。”
舒冬至于是又唱了一遍苏礼染名字版的。
巩斯维也不打坐了,开始装乖宝宝:“冬冬,我也要。”
舒冬至来者不拒,给巩斯维来了一首全新的版本:“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巩斯维心满意足地靠了回去。
“舒冬至你好好休息吧。”前排的沈律顽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喝了酒跟喝了兴奋剂似的。”
舒冬至看了他一眼:“睡吧,睡吧,最讨厌的沈律顽,睡吧,睡吧,没人喜欢你……”
沈律顽抱头,自暴自弃地和她斗起了歌:“靠!腰~你别在这睡,你怎么哭着脸,谁叫你还搞不清楚我跟你的差别,Yeah,我是superman,Yeah,我是superman,Yeah,你是loser~”
巩斯维眼睛一眯,直接唱韩文歌跟沈律顽对线:“Loser,孤家寡人,假装强大的胆小鬼,恶迹斑斑的小混混,镜子里的你。”
沈律顽用日文歌回击:“我是个loser,所以就算虚张声势也无所谓吧,再一次再一次前行吧,我们的声音。”
“你们唱歌上瘾啊?”舒冬至抓狂,“我好不容易哄好的两个宝贝又被你们吵醒了!”
巩斯维小眼睛闭起来,小嘴巴不说话。
“明明是你先唱的……”沈律顽气笑了,但是他对上苏礼染困顿的眼神以及巩斯维核善的目光时,选择妥协,“骚瑞~”
顾松雪也醉得不轻,在副驾驶纠正沈律顽的英文发音:“对不起,英语是sorry,意大利语是mi dispiace,德语是tut mir leid,俄语是Пpocтn,法语是désolée……”
沈律顽捂住自己鼻子:“你别说了,口水一会儿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