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信箱在四月的风里吱呀作响。知恩每天放学都会来擦一遍,木盒边缘被磨得发亮,上面贴满了便签——有画着笑脸的,有写着“加油”的,最底下那张是崔然竣的字迹:“这里的信,每封都有回音。”
这天她刚把新写的乐谱塞进去,就看见金姐抱着个纸箱站在门口,箱子里是叠成小山的信封,收件人栏大多写着“所有发光的人”。“公司整理了粉丝信,挑了些特别的送来。”金姐笑着指了指信箱,“崔然竣说,这里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
知恩蹲在地上翻信,指尖突然触到张熟悉的信纸,边角和2019年崔然竣那封一样发毛。打开一看,是苏棠的字:“头纱上的珍珠会反光,就像舞台会记住每个认真的眼神。”信纸背面贴着片干花,是演唱会后台摘下的玫瑰,和崔然竣送给她的那片来自同一束。
“原来前辈们的信,也会寄到这里。”她把信纸放回信箱时,发现最深处藏着个小铁盒,打开后掉出颗碎钻,日期刻着“2024.4.15”,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行字:“今天学会了《雪光伴奏者》的和弦。”
是个更小的女孩写的,字迹还带着稚气。知恩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举着信站在台下的样子,转身跑回学校,把这颗碎钻放进了音乐教室的钢琴里——那里藏着她最早写的旋律,谱子边缘画满了星星。
崔然竣来便利店时,正撞见朴灿烈往信箱里塞东西。是盒新的润喉糖,包装上贴着张便签:“2024年的柠檬味,比2019年的甜些。”权志龙靠在旁边的路灯上笑,手里转着支笔,笔帽上的玫瑰花瓣被风吹得轻晃:“我刚在信箱上添了句,‘回信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信箱里的信渐渐堆成了小山。有粉丝画的舞台速写,有练习生写的请教信,甚至有附近花店老板塞的玫瑰花瓣,附言“给需要灵感的人”。崔然竣每次来都会拆开几封,在空白处写下短句——给想写歌的孩子画简易和弦,给紧张的练习生写“舞台比你想的温柔”,给送花瓣的老板画了个笑脸。
这天他拆到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只有张照片:蚕室舞台的灯光在雨里晕成光斑,台下第三排的位置空着,却放着颗碎钻,日期是2019年12月24日。背面写着:“当年没敢站的位置,现在每次演出都会多看两眼。”
是苏棠寄来的。崔然竣把照片放进贴身的口袋,突然发现信箱底部有片新的玫瑰花瓣,压在封刚塞进来的信上,信封上写着“致所有藏过心事的人”。打开一看,是首没写完的诗:“雪化了变成春天,信拆了变成歌,而那些没说出口的,都在光里长了根。”
知恩抱着吉他跑来时,琴弦上还缠着片花瓣。“新写的副歌,想请前辈听听。”她拨响琴弦,调子像极了《雪光伴奏者》,却多了些雀跃的节奏,“我把信箱里的便签都编成了歌词。”
便利店的风铃叮当作响,权志龙的和声从街角飘过来,朴灿烈正拿着润喉糖盒子打节拍。崔然竣靠在信箱边跟着哼唱,突然发现信箱上的光带——是知恩偷偷装的,和他打歌服上的同款——在地上拼出串新的和弦,像春天在唱歌。
暮色降临时,金姐又送来个新纸箱,这次里面是叠好的信封,寄件人都是“过去的自己”,收件人是“未来的舞台”。崔然竣拿起最上面一封,邮票是星星形状的,邮戳日期是明天。
他把信塞进信箱,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声,像无数颗心在轻轻跳动。抬头时,便利店的灯光刚好亮起,照亮了信箱上那句新写的话:“这里永远有位置,给还没说出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