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祭典的喧嚣在晨光中渐渐沉淀。金珉周站在空荡的舞台上,脚边散落着几片彩色纸屑,是昨夜狂欢留下的痕迹。舞台中央的地板还带着余温,仿佛能映出昨夜无数人挥舞手臂的剪影。
“珉周姐,清洁队再过半小时就来了。”小雅抱着个收纳盒走过来,里面装着昨夜收集的应援物——有手写的卡片,有印着LUmI旧标志的徽章,还有半支没燃尽的荧光棒。
金珉周拿起那支荧光棒,在掌心转了转。昨夜郑艺琳就是举着它,和台下的观众一起合唱完那首《锋芒》的。改编后的旋律里,琵琶的清越与电子乐的躁动撞出火花,像是把过去与现在揉成了一团光。
“郑前辈呢?”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
“刚走,说赶早班机。”小雅指了指舞台侧门,“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是个巴掌大的铁盒,打开时叮当作响。里面是几枚褪色的硬币,边缘磨得光滑,还有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正是她们第一次团体休假的那天。金珉周忽然笑了——当年郑艺琳总说“要把重要的日子存起来”,原来她真的记了这么久。
林砚不知何时站在台下,手里拎着他的琵琶。“要拆舞台了?”他仰头问,晨光落在他发梢,“刚才在后台听工作人员说,这次祭典的视频在网上传开了,好多人说想再听一次琵琶版的《锋芒》。”
金珉周低头看着铁盒里的硬币,忽然有了个念头。她掏出手机给阿澈发消息:“把昨夜的音频整理出来,我们加个后期?”
工作室的沙发上堆满了杂物。阿澈戴着耳机趴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小雅正对着摄像机整理素材,屏幕里是郑艺琳昨夜在台上笑的样子;林砚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给琵琶换弦,阳光透过他的指缝落在琴弦上,弹出细碎的光斑。
“你看这个评论!”小雅忽然叫起来,“有人说‘看到了两代音乐人的对话’,还有人问LUmI是不是要重组……”
金珉周刚要说话,手机震了震。是郑艺琳发来的照片:机场的落地窗外,朝霞正染红天际。配文很简单:“新故事的第一章,写得不错。”
她盯着屏幕笑了会儿,转头看向阿澈:“把郑艺琳昨夜的和声单独切出来,做个纯人声版。”
“要发出去吗?”阿澈抬眼,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不。”金珉周拿起那支旧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郑艺琳当年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淌出来:“就当是在练习室给我一个人唱的。”她忽然顿住,“我们做个线上企划吧,叫‘旧声新响’,让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声音,和现在的旋律对话。”
林砚换弦的动作停了停:“比如?”
“比如用当年的练习室录音,混搭新的编曲。”金珉周指着窗外,“就像这阳光,昨天照过练习室的地板,今天照样能照亮新的路。”
傍晚整理东西时,金珉周把铁盒里的硬币一枚枚排开,和那支录音笔、郑艺琳改的编舞手稿一起,放进了工作室的展示柜。玻璃柜里,旧物们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一串被串联起来的脚印。
小雅举着相机拍下这一幕:“以后这里就是‘时光纪念馆’啦。”
金珉周没说话,只是对着那些旧物笑了笑。她忽然明白,所谓告别,从来不是把过去锁进箱子里。而是让那些带着温度的回忆,变成脚下的基石,让你在往前走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身后有光。
手机再次亮起时,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附带着一张照片——是当年那家紫菜包饭店的老板,举着块手写的牌子,上面写着:“等你们回来吃紫菜包饭呀。”
金珉周把照片转发给郑艺琳,然后起身推开工作室的门。晚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进来,远处传来零星的琴声,像是有人在为新的故事,轻轻拨动了第一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