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染成暖橙,排练室的卷帘门被“哗啦”一声拉起,晨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灰尘在光柱里轻快地跳着舞。
winter是第一个到的,她推开沉重的门时,手腕还带着点酸痛——昨晚在食堂掰手腕输给了李马克,现在还隐隐作痛。她把背包往角落一扔,径直走向镜子前,压腿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声,她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早啊。”Karina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提着两大袋热豆浆和油条,塑料袋摩擦的声音打破了排练室的寂静。“老板说刚炸好的,还热乎着呢。”
winter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温热的包装袋,心里暖了暖。“你怎么这么早?”
“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昨天想的那个滑行动作。”Karina撕开油条的包装,热气腾起,裹着芝麻的香气。“我琢磨着,滑行时重心再压低一点,可能更稳。”她说着就拉开架势,脚尖点地,轻轻一滑,裙摆扫过地板,带起一阵风。
“确实比昨天顺多了。”winter点头,咬了口油条,酥脆的外壳混着豆浆的甜,让早起的困倦消散了大半。
陆续有人推门进来,排练室渐渐热闹起来。李泰容抱着笔记本电脑,刚坐下就点开视频——是昨晚大家在食堂画的队形草图,他用软件做成了简单的动画。“你们看,这样调整后,三角队形的张力是不是更强?”
黄仁俊凑过去,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这里,winter滑过来时,Giselle往左边挪半步,我跳起来的位置正好在中间,视觉上会更平衡。”
Giselle啃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我觉得可以加个手部动作,滑过去时手慢慢抬起来,像托着东西一样,最后定格时往外一推,会不会更有力量?”她边说边比划,油条的碎屑掉了一地。
“加道具怎么样?”李马克突然开口,他从包里掏出几个银色的圆环,“我昨天路过道具店买的,不算重,滑行动作时套在手上,定格时举起来,应该挺亮眼。”
大家围过来看圆环,金属的光泽在晨光里闪了闪。winter拿起一个套在手腕上,试着做了个抬手动作,圆环随着动作发出轻响,意外地和谐。“我觉得行,不过得练熟,别掉了。”
“掉了就捡起来接着跳!”黄仁俊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哈哈地说,“反正我们的舞台,真实一点才好看。”
笑声里,大家站到各自的位置。音乐响起的瞬间,所有的嬉闹都收了起来,眼神里只剩专注。滑行动作果然比昨晚顺畅了许多,winter压低重心,膝盖微微弯曲,滑过地板时带起一阵风,刚好在Giselle身边停下,两人抬手的瞬间,圆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卡!”李泰容喊停,“winter的滑行角度再偏右五度,不然会挡住黄仁俊的跳跃。”他拿着笔在笔记本上画着标记,“还有Giselle,抬手时手腕再放松点,别太僵。”
调整,重来。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晨光在地板上移动着,把大家的影子拉得时短时长。摔倒了就立刻爬起来,动作错了就相视一笑再重来,没人抱怨,也没人喊累。
“休息会儿吧。”Karina递过水瓶,看着winter发红的膝盖,“贴个膏药?我带了。”
winter接过水瓶,仰头喝了大半瓶,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带来一阵清凉。“没事,老毛病了,揉揉就好。”她坐在地板上,揉着膝盖,看着其他人还在对着镜子抠动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李马克正被黄仁俊缠着,一遍遍教他那个跳跃转身的动作,“不是这样,重心要在左脚,转的时候手臂得像翅膀一样打开,对……哎不对,又错了!”
Giselle和李泰容对着视频,争论着收尾动作的表情管理,“要坚定一点,像在宣告什么”,“但也不能太凶,要带点温柔”,两人各执一词,最后决定两种都试试。
阳光爬到镜子中央时,排练终于有了雏形。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所有人定格在设计好的队形里,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完美!”李泰容看着回放,激动地拍手,“比预想的好多了!”
大家互相看着彼此汗湿的头发和通红的脸颊,突然都笑了起来,笑声在排练室里回荡,撞在镜子上又弹回来,带着满满的成就感。
winter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脚踝,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透过窗户,把每个人的身影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她忽然想起昨晚老板的话,那些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时刻,从来都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由无数个这样的清晨、无数次的重复和调整、无数滴汗水拼凑起来的。
“晚上加练吗?”黄仁俊抹了把脸,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加!”大家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更带着势不可挡的劲。
排练室的门敞开着,风带着外面的花香溜进来,吹动了角落里的背包带。winter看着镜子里映出的一群狼狈却鲜活的人,突然觉得,所谓的梦想,或许就是这样——带着疼,带着累,却因为身边有并肩的人,就永远有勇气往下走,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更亮的地方。
她拿起地上的银色圆环,套在手上转了转,金属的轻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晨光里,排练室的影子们又动了起来,带着新的力量,一遍遍重复着那些动作,像一群追逐光的少年,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