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藏异动
冬至将至的溧水飘起冷雨,学堂的南瓜藤虽已枯黄,却在墙角结出颗拳头大的冬南瓜。林晚星踩着木梯摘南瓜时,发现藤条缠绕的墙缝里卡着卷羊皮纸,展开后竟是幅标注着“皇家秘道”的地图,图中用朱砂圈出的位置,正是桂子坞老槐树的根基处。
“这墨迹还没干。”婉儿用指尖蹭了蹭纸面,忽然指着地图边缘的南瓜花纹皱眉,“这针脚绣法和苏桂娘的药囊一模一样,只是在藤蔓交汇处多了个‘卫’字。”她将羊皮纸凑近烛火,背面竟透出淡淡的药味——是苏桂娘常用来防腐的桂花精油。
秦风正在粮仓整理护粮卫的令牌,听见动静放下刻刀:“今早巡营时发现,桂子坞的药农都换了新面孔,卖的南瓜根比往年少了半成。”他转动轮椅到窗前,见雨瓜正追着只衔着桂花的信鸽跑,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管闪着银光,“那是禁军的传信鸽,苏桂娘说过她从不养鸽。”
赵灵儿在整理皇后遗物时,发现支银簪的中空处藏着张字条:“桂娘非桂娘,南瓜藏锋芒”。她忽然想起苏桂娘总在月圆夜独自去老槐树,每次回来袖袋里都沾着朱砂粉——那正是绘制皇家秘道地图的专用颜料。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隐约听见老槐树下传来铁锹挖土的声响。
二、药庐诡秘
苏桂娘的药庐今夜格外热闹,炉子里炖着的南瓜根汤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她给秦风换药时,手腕上的桂花胎记在油灯下忽明忽暗,林晚星猛地发现,那胎记的形状竟与皇家秘道图的入口标记分毫不差。“这解毒膏要加新鲜南瓜汁才有效。”苏桂娘笑着往陶罐里倒汁液,指尖滴落的液体落在地上,竟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雨瓜举着信鸽送来的竹管闯进药庐:“秦叔叔,这上面写着‘老地方取货’!”竹管里的字条用南瓜藤汁写成,遇热后显出“三更槐下”四个字。苏桂娘的脸色瞬间发白,借口添柴火匆匆往后院走,裙摆扫过药架,碰掉的药罐摔碎在地,滚出几粒染着朱砂的南瓜籽——与绘制秘道图的颜料完全相同。
靖王爷带着护院埋伏在老槐树下,见三个黑影正用洛阳铲挖树根,领头的人转身时,腰间玉佩闪过熟悉的桂花光泽。“苏桂娘!果然是你!”靖王爷拔刀出鞘,见对方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你根本不是先皇奶娘,这张脸是用南瓜藤汁伪造的易容面具!”面具被刀挑落的瞬间,众人惊见她耳后有个极小的“明”字刺青——那是前朝余孽的标记。
假苏桂娘吹了声口哨,藏在药庐的暗卫立刻冲出,婉儿举着药杵迎战时,发现对方的招式竟与护粮谱里记载的暗卫心法相同。“你们偷学赵家武功!”她避开刺来的匕首,见对方袖袋掉落本账册,上面记录着每月从京城运来的“药材”,数量足以装备一支军队。
三、双姝真假
真正的苏桂娘被绑在老槐树的树洞里,头发已被雨水浸透,脖颈处的桂花胎记因冻伤泛着青紫色。“她是前朝公主李明玉,我的双胞胎妹妹。”真桂娘咳出几口血,“当年先皇救的是我们姐妹,她却被前朝旧部洗脑,一直想借秘道偷入皇宫。”树洞深处的暗格里藏着件龙纹锦袍,正是前朝皇帝的遗物。
李明玉见身份暴露,突然将南瓜籽撒向火把,浓烟中响起她凄厉的笑声:“你们以为毁掉秘道就安全了?太医院令早已在江南的粮仓里下了毒!”她甩出的毒针被秦风用木牌挡开,针尾刻着的“李”字与当年毒害先皇的凶器如出一辙,“这毒要用皇室血脉做药引,林晚星你逃不掉的!”
林晚星忽然想起皇后字条的后半句:“双花同根生,一笑解锋芒”。她抓起地上的南瓜籽撒向李明玉,火星炸开的瞬间,真苏桂娘突然扑过去抱住妹妹:“当年母亲用南瓜藤给我们做过同心结,你忘了吗?”姐妹俩的血滴在地上,竟与树根渗出的汁液汇成并蒂桂花的形状,秘道入口的机关应声关闭。
赵灵儿在李明玉的行囊里发现本日记,最后一页画着幅全家福:年幼的姐妹俩抱着南瓜,身后站着的妇人,眉眼间竟与李老夫人有七分相似。“原来你们是李老夫人的亲孙女。”靖王爷合上日记,“她处心积虑让你们接近皇室,就是想借姐妹相残毁掉皇家血脉。”
四、根下秘辛
树洞深处的暗格被打开,里面藏着先皇的亲笔信:“明玉桂娘,皆为孤所救,南瓜为记,善恶由心”。信中记载着姐妹俩的身世——她们本是前朝忠臣之女,因家族被灭门沦为孤儿,李老夫人谎称是她们的外祖母,实则利用她们复仇。而所谓的“润肺汤毒”,不过是让李明玉误以为皇室欠她血债的谎言。
真苏桂娘捧着母亲留下的南瓜玉佩痛哭:“这上面刻着‘护国安民’,她却教我们偷秘道图害百姓。”她从怀中掏出包真正的润肺丹,“这才是先皇的秘方,里面加了桂花蜜,能解百毒。”说着喂给秦风几粒,他咳出的血立刻由紫转红,“李明玉不知道,南瓜根加桂花蜜不是毒药,是解毒圣品。”
李明玉看着姐姐手中的玉佩,忽然瘫坐在地——那玉佩的另一半在她怀里藏了二十年,上面刻着的“姐妹同心”四个字,正是母亲临终前的嘱托。雨瓜举着新刻的木牌跑来,牌上雕着缠绕的双生藤:“秦叔叔说这叫‘本是同根’,就像南瓜藤总会长在一起。”李明玉的匕首当啷落地,泪水混着雨水打湿了牌上的纹路。
太医院令带着禁军赶到时,见李明玉正帮姐姐包扎伤口。“老夫人在京中伏法前,留了封血书给你们。”他递过染血的手帕,上面用南瓜汁写着:“错付仇恨,终误此生,南瓜花开,回头是岸”。手帕角落画着朵残缺的桂花,与先皇手谕上的标记完全相同——原来李老夫人临终前早已悔悟,却没勇气亲自认错。
五、藤绕情深
除夕的学堂挂起红灯笼,南瓜形状的灯笼里点着桂花烛,照亮院墙上新栽的双生藤。真苏桂娘正在教孩子们辨认药草,手腕上的南瓜玉佩在阳光下闪着光,李明玉帮着碾药粉,侧脸的疤痕被新绣的桂花帕遮住,帕子是念暖亲手绣的。
“皇上说让桂娘姐姐当皇家药圃的总管。”林晚星端着南瓜糕走出厨房,见秦风正和靖王爷调试新做的轮椅,扶手处雕着并蒂桂花,“明玉妹妹的医术也极好,太医院要编新的药书,让她负责南瓜入药的章节呢。”
雨瓜举着刻好的全家福木牌跑来,牌上多了两个依偎的女子身影。“秦叔叔说这叫‘藤蔓缠心’,”他把木牌插进供桌的缝隙,正好与之前的牌位组成完整的图案,“就像老槐树的根,不管长多远都会连在一起。”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老槐树上,新抽出的绿芽沾着水珠,在风中轻轻摇晃。
婉儿给药炉添了把桂花柴,香气混着南瓜粥的甜香飘满院子。林晚星看着满院笑语,忽然明白“藤蔓缠心”的真正含义——那些被仇恨隔断的亲情,就像深埋地下的南瓜根,只要心存暖意,终会在时光里重新缠绕,结出名为“和解”的果实,在岁月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