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雪初临,暖摊添新食
京城的头场雪来得猝不及防,一夜之间,胡同里的青石板就覆了层薄白。林晚星正用抹布擦着摊位的木案,案上摆着刚蒸好的“糖心烤红薯”,蜜色的糖汁顺着焦皮往下淌,混着煤炉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出薄薄的白雾。
“谢先生说今年流行‘热饮小吃’,”阿圆裹着厚围巾跑过来,手里捧着个保温杯,“你看这‘姜撞奶汤圆’,还有‘栗子泥热可可’,咱掺点老北京的甜面酱和糖火烧碎,保准新鲜!”她揭开保温杯,里面的姜撞奶浮着层奶皮,咬开的汤圆里裹着碎糖火烧,甜香混着姜辣,倒真暖得人心里发颤。
赵淑珍正蹲在煤炉旁翻烤栗子,闻言直起腰,往灶里添了块煤:“老法子里的‘糖炒栗子’得用粗砂,我昨儿让李叔去城郊拉了袋,咱再掺点今年新出的‘桂花糖霜’,炒出来的栗子保准又面又甜。”她手里的铁铲翻得飞快,栗子在砂里滚得滋滋响,壳裂时迸出的香气,把胡同里扫雪的大爷都勾了过来。
众人手脚麻利,一上午就凑出了半案新吃食。林晚星用缠藤刀把冻硬的驴打滚切成小块,裹上谢景渊调的“可可粉豆面”,做了“可可驴打滚”;周明把卤好的牛蹄筋煮得软烂,和新出的“芝士年糕”拌在一起,淋上用麻酱调的热酱汁,叫“热拌蹄筋年糕”;连最守旧的李叔都动了心思,把豆沙包蒸得暄软,中间挖个洞灌进热奶茶,成了“豆沙奶茶包”。
傍晚雪又下大了,摊位前撑着伞排起长队。穿羽绒服的小姑娘捧着“姜撞奶汤圆”,吸溜着说:“这比奶茶店的暖多了!姜味不冲,汤圆里的糖火烧碎咯吱响,绝了!”林晚星笑着往她碗里又加了勺桂花糖,眼角瞥见胡同口停了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的缝里,露出双盯着铜炒肝勺的眼睛。
二、神秘来客,旧勺牵旧事
那车停到雪停才动。下来个穿驼色大衣的男人,四十来岁,戴副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个皮盒,径直走到摊位前,目光落在谢景渊刚擦干净的铜勺上。
“这勺子,”他声音低沉,指尖在勺柄上轻轻敲了敲,“能借我看看吗?”
谢景渊递过去时,赵淑珍突然凑过来:“您认识这勺子?”
男人接过勺子,指腹摸着月牙形的豁口,眼底沉了沉:“我叫沈砚之,我祖父是1949年拿这勺子换炒肝的人。”他打开皮盒,里面是块和赵淑珍那片碎瓷能对上的茶盏底,“我祖父临终前说,当年他拿勺子换了炒肝,又当了银元抓药,可妻子还是没撑过冬天。他后来想赎勺子,福庆楼却关了门,这成了他一辈子的憾事。”
林晚星让谢景渊把溯源仪对准茶盏底。屏幕上波纹晃了晃,映出段清晰的画面:春末的药铺里,穿棉袄的男人蹲在床前,给病妻喂着稀粥,床头摆着空了的炒肝碗。女人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缝里漏出句“以后若能赎勺子,就给掌柜的磕个头”。
“我祖父后来开了家小药铺,”沈砚之声音发哑,“他总给穷人赊药,说当年若不是掌柜的肯换炒肝,他连妻子最后一口热食都给不了。”
正说着,胡同口突然传来刹车声。下来个穿西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往这边跑,到沈砚之跟前就拽他的胳膊:“哥!你怎么跟这群摆摊的混在一起?爸让你回来接手公司,你倒好,来寻这破勺子!”
沈砚之皱起眉:“清禾,别胡说。”
沈清禾甩开他的手,瞪着林晚星等人:“我哥就是被你们骗了!这勺子是仿的,网上三十块能买仨!你们就是想借沈家的名头炒作,好让你们的破小吃卖得贵点!”
三、雪夜辨真伪,旧味证真心
沈清禾说着就去抢铜勺,被阿圆伸手拦住:“你凭什么说勺子是假的?”
“凭什么?”沈清禾从包里掏出份鉴定报告,“这是我托人做的,说这勺子是1990年的仿品!你们就是看我哥心善,编故事骗他!”
赵淑珍急得脸通红:“胡说!这豁口是我划的,除了我没人知道!”
“谁知道是不是你编的!”沈清禾把报告往案上一摔,“我看你们就是串通好的,想讹沈家的钱!”
谢景渊突然拿起铜勺,往热炒肝的锅里舀了一勺。炒肝的热气裹着铜锈味散开,溯源仪的屏幕突然亮得刺眼——映出1950年的福庆楼后院,年轻的赵淑珍正拿剪刀划勺子,她弟在旁边哭,说要告诉爹。掌柜的走过来,笑着把勺子拿过去:“划了也值钱,这是咱福庆楼的念想。”
“这仪器不会说谎。”谢景渊把屏幕转向沈砚之,“勺子上有赵老太和她弟的气息,还有当年掌柜的指纹。”
沈清禾的脸白了白,还想嘴硬,沈砚之却突然开口:“清禾,别闹了。”他指着报告上的鉴定师名字,“这是爸公司旗下的人,他怎么会懂老物件?”
沈清禾咬着唇不说话,沈砚之又看向赵淑珍,弯腰鞠了一躬:“赵奶奶,我祖父没来得及给您爹磕头,我替他磕。”
赵淑珍连忙扶他:“使不得使不得!你祖父是好人,我爹若在世,也会认他这个朋友。”
正说着,沈清禾突然捂着脸哭了:“我不是故意的……爸说沈家不能跟小商贩扯上关系,会影响公司上市……他还说,要是哥不回来,就把药铺关了……”
原来沈砚之的祖父留下的药铺,如今成了沈父眼里的累赘,沈父逼他放弃药铺接手公司,他不肯,沈清禾才急着来搅局。
四、暖锅融雪味,味脉续新章
雪又下起来时,众人把摊位的木案拼在一起,支起个小煤炉,煮了锅“杂烩暖锅”。赵淑珍熬的豆沙、周明卤的蹄筋、林晚星做的红薯块,连沈砚之带来的药铺里的甘草片,都扔进锅里煮着。
沈砚之喝了口热汤,看着锅里翻滚的食材笑:“这比大饭店的暖锅香。”他转头对沈清禾说,“清禾,你看这胡同里的烟火气,比公司的报表暖多了。药铺不能关,这摊位也得帮。”
沈清禾吸溜着汤,小声说:“那我回去跟爸说……咱不上市了行不行?”
众人都笑了。赵淑珍往她碗里夹了块“可可驴打滚”:“傻孩子,上市不耽误行善。你哥若能把公司做好,还能给药铺添钱,帮更多人呢。”
第二天沈砚之回了公司,临走前给摊位留了笔钱,说是“借的”,让谢景渊给溯源仪升级,好记更多味道。沈清禾也没走,跟着阿圆学做“姜撞奶汤圆”,笨手笨脚地把姜撞奶洒了一身,倒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雪停后,胡同里的摊位添了个新招牌——“沈家药香小吃”。林晚星用沈砚之给的甘草片做了“甘草糖火烧”,赵淑珍教大家用枸杞和红枣蒸了“养生糕”,连最时髦的“栗子泥热可可”,都加了点药铺里的陈皮,喝着又暖又润。
戴金丝眼镜的老先生来买养生糕,尝了口就笑:“这味儿像当年沈大夫给的药糕,甜不齁,暖身子。”
林晚星看着老先生的背影,转头对谢景渊说:“你看,味脉真的不用守。”
谢景渊正给铜勺抛光,勺身映着雪后的阳光,亮得晃眼。他笑着点头:“它自己会走,跟着人心,从1949年的炒肝碗,走到今天的暖锅里。”
缠藤刀插在案板上,刀身沾着点暖锅的汤汁,在雪光里泛着暖黄。胡同里的吆喝声又响起来,混着沈清禾学做小吃的笑闹声,往远处飘去——这冬雪落得正好,盖着旧年的念想,酿着新年的暖,味脉牵着人心,往后的日子,定要热热闹闹地走下去呢。